贺应渠不由望了他一眼,岳至恰好低了下头,四目对视。
贺应渠脑海里不由闪过一个身影,与眼前的岳至重叠在一起,不过又不太像……好像少了些什么。
岳至被贺应渠盯地头皮发麻,转过身,二人继续劈着柴。
早膳后,贺应渠又来到校场。
果然,章巡不在。
依旧是穿着甲胄环山而跑,如今所有的人能在一炷香之内完成,众人一齐来练射箭。
今日练习骑射。
贺应渠这两日才知章家军队与贺家军队练兵并无二致。不由想起这是因为章巡不在,若是章巡在的话,恐怕他们练的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平静地度过一天,贺应渠蹑手蹑脚地来到伙房,她得趁独眼官兵操练之际来到伙房,他不许别人开小灶。
贺应渠打开柜子,找到糯米粉,又偷偷拿起一根铁丝,将锁起的柜子打开,拿出一个罐子。贺应渠拿了盆,将糯米粉和石蜜倒了进去,而后又倒了水,搅成糊状。
起锅,烧油。
又拿出了竹勺,待到油热后将面糊倒在勺子上,面糊从勺子下漏出,形成一个个细细的长条。贺应渠抖动着勺子,控制长条的形状。
君子远庖厨,阿父不许她做吃食,这个茶馓是她同银霜的大母学的。大母说,这是从南边传来的吃食。
不一会贺应渠就炸完了满满一盂。
贺应渠趁热用纸包了,将它们放在篮子里。
贺应渠蹑手蹑脚地离开伙房,向着营房去了。
她要找到副尉。
营房在校场的另一面,与贺应渠他们相隔甚远。
章家军与贺应渠等人并不在一起训练,贺应渠等人已经练完好一阵,章家的士兵还未归来。
“趁此机会也好探查一番此地到底驻扎了多少章家军。”
贺应渠站到营房外,陆陆续续有士兵回到营房,不住地朝着贺应渠望去。
贺应渠拿出茶馓,话头已经到了嘴边,嘴却如同被堵一般,什么也说不出口。
贺应渠蠕动嘴唇,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回到营房,贺应渠仍提着篮子站在原处,心跳不由快了起来。
众人不知贺应渠为何站在此地,纷纷投去好奇的眼神打量着。
见众人望着自己,贺应渠不由捏紧了提着篮子的手,仿佛她是上京摊贩上的物品,任由他人打量。
是了,贺应渠突然想到上京的摊贩,若不是人家吆喝,她怎会注意到人家卖的是什么,如今她站在这里,若是不敢张嘴,她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贺应渠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纸包,似是下定决心,抬起眼,与一个官兵正好四目相对。
……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人是章巡的手下。
“出师不利。”贺应渠心中叹道。
“女郎在此处做甚?”
“这两日大家练兵辛劳,大人特命我做了此物来犒劳大家。”贺应渠随便扯了个谎。
官兵上下打量着贺应渠,贺应渠却看不清他的神色,呆呆地站在那里。
“你若无事莫要挡住我的路,给你一个茶馓,且去歇息吧。”贺应渠先发制人。
贺应渠为了掩饰,连忙又拿出一个茶馓,递给后边的人,众人见有东西吃,纷纷聚在贺应渠面前,不一会,贺应渠的篮子空了,那个官兵还站在一旁。
贺应渠的心中暗骂一声,她想问的话一句也未问出口!
众人已经离开,徒留贺应渠和那个官兵。
官兵下意识将茶馓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对贺应渠说,“还怪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