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把话说反了,是谁跟踪我到这儿来的?”雨急风凉,她禁不住寒风,打了个冷颤。
甄心才说罢,这场像闹着玩儿一样的阵雨骤然停了下来。天空出现了一抹彩虹,若隐若现,这一番景致异常美好。
路橙摊开掌心:“起来吧,能走吗?”
甄心撇撇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路橙一言不发,收起雨伞,一把拎走她的背包,弯下腰,轻轻挑了挑眉毛。他无视她娇弱的挣扎,把她当成最珍视的公主,稳稳横抱了起来,还小心翼翼调整姿势,拦着她的腰更柔了几分,不让她有丝毫不适。
他的气息沉稳炽热,他的怀抱可靠温暖,衬得她格外娇小,令她无法抗拒。
甄心的头只能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气息。她双颊嫣红,手也无处安放。
“我们去哪儿?你确定要保持这样的——姿势吗?”
“上山啊,你千里迢迢过来不就是为了上山进村吗?今天我是你的骑士,一路护送你上去。“他得意地勾起唇角,坏笑着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姿势,我都可以。”
甄心被他说得满脸发烫:“我不要,你放下!”
“不要我放下,那我就继续抱着你走咯。”
“不不不,你先停下来。”甄心在他怀里胡乱挣扎着挥舞手脚。
路橙停下了脚步却依然舍不得把她放下,一脸兴趣盎然地凝视着她。
她本就心跳过速,还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急得换了口气:“我是想说,上山的路不近。你这样抱手会累,还是背我上山吧。”
路橙一脸恍然大悟,心满意足地让她平稳落地。
然而,她重新跳上来的一瞬几乎让他眼前一黑。
“路太太,你现在是意图谋杀亲夫的惯犯了是吗?”只见她双手勾缠在他的喉咙之上,双腿交叉在他的胯部,丝毫不放松。“你现在使出的一招是巴西柔术里面的必杀技——裸绞,稍微一用力我可能就马上与世长辞了。”
“啊,抱歉。”她原本只是不想紧贴在他背上,怕自己会心脏乱跳所以才摆出这个竟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奇怪姿势。
甄心把箍在他喉咙的手松开,整个人缓缓贴在了他背后,蓦然红了耳根。
他的背肌也感受到属于她从上而下温热的曲线起伏,喉结稍一滚动,把她交叉着的腿分别托起,步履轻松信步上山。
路橙体力很好,中途也不需要休息,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栋民宿和露天竹林餐厅,旁边还有一间小小的腐竹厂。
夜幕低垂,天色逐渐暗淡,像被一层墨色的薄纱笼罩。
他们也决定不再赶路,先就近填饱肚子甚至留宿一晚待天亮再出发。
路橙和甄心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胃口大开。竹林餐厅里的白灼腐竹、柴火烧鸡、竹筒肉丸、美极山坑鱼、紫苏炆鹅,火候都控制得刚刚好,调味简单,但天然鲜美。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父亲提过的,甄心要找的最上乘绿豆,竟然在这家米记民宿饭馆品尝到的饭后甜点——玫瑰绿豆沙里找到了。南犀湾村其他地方的绿豆也都是从这里进货的。
这让她灵机一触,玫瑰花汁甚至可以代替惯用的红曲来着色,除了好看还可以增加鲜花的香味。
“其实,你觉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山长水远、大费周章跑到这山旮旯里找最好的绿豆,值得吗?我给公关多批一些预算,或者你直接用B国最贵的进口食材,不是能起到更好的宣传效果吗?”路橙为了她的安全长途跋涉至此,但对于她的最终目标始终颇为不解。
“路橙,很久以前我就觉得,你是个满分甚至超班的商人,这是我真心的评价。但我始终想做个对味道、对品质永远保持热诚,始终关心食客需求和喜好的匠人。做饮食和行医理念一致,我爸也很支持。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都发不了财。”
他风雨兼程一路陪伴,让她很暖心。此刻也忍不住对他推心置腹,尽管他背后还有很多事瞒着自己。
路橙眼中竟闪过一丝黯然,几乎难以捕捉:“我也很想跟你一样,对味道敏锐专注。但是,我知道企业需要盈利,有钱就可以做很多事。想赚到钱,只有初心是不够的。”钱可以做到很多事,可以保护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这让他陷入了一段久远的回忆中。甄心其实是第一个教会他此事的人。
她和路橙的分歧始终是绕不过一个“钱”字,以前是,现在也是。
正当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家米记的老板娘亲切地走了过来。这位笑意盈盈的老人家约莫70岁左右,脸上布满皱纹但精神矍铄。
“帅哥、美女,这是我们自酿的单丛青梅酒,送一壶你们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