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敛微听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而后语调平缓地开口道:“我去看看。”“啊?不用不用,我就随口问问,就那倒霉孩子那样,肯定死皮赖脸地缠上去,人家姑娘说不定都被她搞烦了,正好帮我治治她。”黎沐英含笑道,语气很是轻松。但听的人就不那么轻松了,秦敛微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半晌才开口道:“黎阿姨,我是去看我们家苏老师。”黎沐英愣了一下,随后一阵恍然,“我说这倒霉孩子是个糊涂蛋吧,那你快去吧,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教训她,真是的,从小到大都改不了这毛毛躁躁的样子。”“至少她这次眼光很好。”秦敛微淡淡道。黎沐英失笑,“好好好,改天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位苏老师。”车上,林空青回眸看了苏阅瑾一眼,刚好看到她轻轻摸了摸鼻尖,微垂着眸子,耳根微红,表情有几分微妙,顿时一阵疑惑,“怎么了?不会是感冒了吧?”“嗯?没事,总觉得有人在念我。”苏阅瑾抬眸看向林空青,眸子微微眯起,透着几分迷蒙的雾气,像是雪山之巅映照的一抹绯色。林空青轻笑了一声,调侃似的开口:“这话我信,我们苏大小姐魅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苏阅瑾扫了林空青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那是,不然也不会被你一眼看中。”林空青抱着胳膊,很是嫌弃地看了苏阅瑾一眼,“你少来,留着精力去撩别人吧。”“你确定?”苏阅瑾挑眉。林空青眉心一跳,“别,我错了,你可别想着给我搞个大新闻,我头发还想多留几年。”苏阅瑾展颜笑了,颇有几分深意。翌日,苏阅瑾仍旧早早到了片场,没想到曾诗颖也已经到了,故脚步顿了一下,准备走过去打招呼,不管怎么样,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没想到,曾诗颖只遥遥叫了声“苏老师”,然后就一溜烟跑没影了,苏阅瑾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导致她严重怀疑秦敛微是不是跟这小孩儿说了什么。不过,苏阅瑾也只是短暂地疑惑了一瞬,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对于张思齐来说,今天的拍摄任务有些紧张,不过,对于苏阅瑾来说,还是相当轻松的,毕竟她要拍的戏份并不多。“各部门准备,action!”小教堂里,阳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窗投在室内,楚暮鸢沐浴在阳光下,背对着镜头,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袍沾了曙色,美得不甚真实,像是天光降临时冰山上圣洁的雪莲朵朵绽放。高维踏进小教堂,遥遥看到楚暮鸢的背影,轻声开口:“她说你会在这里,果然。”楚暮鸢侧过身,面容沉静,语调淡淡:“谁?”“冯轻语。”高维在与楚暮鸢隔了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目光落在楚暮鸢的身上,神色莫名。楚暮鸢面色如常,未置一词。高维看过去,教堂中大幅的圣母像,与楚暮鸢形成一黑一白的鲜明对比,仿佛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高队长,你来找我是有事吗?”楚暮鸢似笑非笑地开口。高维定定地盯着楚暮鸢,“我似乎从未告诉过你我叫什么。”楚暮鸢抬手,掩唇轻笑了一声,指尖在阳光中近乎透明,“实在抱歉,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差点儿忘了游戏规则。”“你说,这是一场游戏?”高维紧拧起眉头,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楚暮鸢,确确实实浑身透着诡异,若不是对方此时的眼睛仍是空洞的,他都要以为她眼盲是装的了。楚暮鸢面色骤冷,话里渗着丝丝寒意,“难道不是吗?”“你说死了一个人,是一场游戏?!”高维出离的愤怒,咬牙切齿道。楚暮鸢语气随意,“暂且不提这个,高队长,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对这个案子,仍然有些疑虑。”高维沉着脸,说道。楚暮鸢轻轻扬起嘴角,“我听说,这个案子已经定案了,怎么,高队长有心思把它翻了?”“楚小姐消息可真灵通。”高维目光紧紧地锁在楚暮鸢的身上,心中的疑虑越积越多。楚暮鸢坦然接受这句话,却是悠悠道:“证据链完整,逻辑自洽,动机充足,高队长是对什么地方有疑虑?”“你。”高维直接道。楚暮鸢轻笑了一声,“难道说高队长觉得一个盲人有作案的能力?”“协助作案呢?”高维冷冷地开口。楚暮鸢嘴角挂着浅笑,“高队长,你有证据吗?法治社会,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疑罪从无,高队长应该很了解才是。”高维冷哼了一声,他确实找不出证据,可眼前这个人,再怎么看都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