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若桃瓣,杏腮上点点红霞。
肌肤赛雪,体态婀娜似神仙。
两人皆没有说话。
这在喜嬷嬷眼里,便成了新婚夫妻害羞,耻于开口,遂端着皱纹笑满面的脸,上前道:
“公子,娘子,可来喝合卺酒。”
说罢,示意两婢女端瓢葫上前,一分为二,倒了酒,各自交予夫妻二人。
窦绿琼被卫玠牵着手,匆匆将扇子递给撷月,以酒漱口。
隔得这样近,她能清楚地闻到夫君身上的香气,像凛冬的雪,又间夹着几分酒的醇香,并不难闻。
撒帐礼后,喜嬷嬷笑语盈盈带着众丫鬟出去了,吹灭油灯,只留床边两盏烛火。
“夫君。”
帘帐解下,窦绿琼的心腔擅自鼓胀,此刻早已卸了钗环,白净面若出水芙蕖。
沉默半晌,卫玠应了声“嗯”,俯身将妻子压下,开始解那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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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悬镜,清风鸣蝉。紫蒲堂外,隐隐可见室内昏光,明明灭灭。
喜嬷嬷任务在身,自是竖耳倾听,不肯放过房内一针一线的动静。撷月作为陪嫁,与抱香、拢雪二丫鬟也是紧了心神,只把头来低。
倏尔,屋内传来两声呜咽哭泣,却骤然止住了。
撷月一惊,同喜嬷嬷对视一眼,见对方神色泰然,只得沉住气,擦了擦额角的汗。
红绡帐,鸳鸯被,情事方休。
丫鬟婆子们进去各自为主子盥洗。
耳房这边,卫玠脱下中衣,丢给随行的小厮。
自他二十岁行军打仗归来后,便不习惯沐浴时身边有人伺候,因此碧山、丹湖两人只是在屏风外候着。
卫玠用水浇洒着身体,明明是凉水,却越洗越热了。
耳边总响起方才那啼哭声,叫卫玠羞恼。
他就说他不愿娶那窦小姐。十五岁的女孩子懂什么?什么也不会。
心里燥闷,手上搓澡也就不自觉使了力,突然从后背传来一丝痛感,卫玠皱了皱眉,很快意识到是方才床榻间窦绿琼抱着他时挠下的痕迹。
他又恼了,心里想,她到底哭什么?他是喝了些酒,却不至于失了分寸,明明没使力,顾怜她年纪小,又是初次,动得也不快。
大抵小姑娘都是这样。他就说,他不想娶个这样的。
罢。
而另一边,窦绿琼泡在氤氲着热气的浴桶里,玩起花瓣来。撷月、抱香在旁边为她沐发,拢雪便做着添水的活。
其实窦绿琼只是吓的,因为卫玠不跟她说话,她紧张起来,便疼得哭了。
但现在团在热汤之中,身边有自小服侍的三个婢女陪她说话,身上不疼,心上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