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头没考上啊!
不单单是乡试没中,连带后来他被闵秀才拖着一起去了省学那边,在入学考试的时候,就被刷了下来。
闵秀才倒是考上了,确切的说,绝大多数的一等秀才都能被省学录取,嫌少有拒绝的。但其他秀才就不同了,反正会有个简单的入学考试,倒是不用正襟危坐的去课堂上写卷子,而是一般由某位先生出面考校几题,觉得可以就能入学。
可惜,显然省学的先生认为窝头不可以。
又因为省学是寄宿制度的,每旬都能休息一天,但平常必须是住在省学里头的,闵秀才将窝头送回老魏家,又向魏家人道了谢后,当天就搬了出去。
那速度之快,简直就跟逃难有的一拼。
换个心思敏感的人,保不准就要多想了,毕竟闵秀才先前跟老魏家处得还不错,哪怕说了之后要去学堂里,但也不至于这般火急火燎的。
然而,魏家人啊,就没一个是心思敏感的。
事实上,大家的重点都放在了窝头又没考上这个事儿上。
杨冬燕可心疼了,搂着窝头心肝宝儿的喊了一通,直到省学的先生太过分了,多好的窝头啊,咋就忍心不同意入学呢?
“省学的先生了不起啊!咱们不稀罕!”杨冬燕很是气恼的总结道。
可窝头听了这话,却一脸慎重的点了点头:“省学的先生确实很了不起的,尤其是负责入学考校的,都是举人呢!”
这听着是挺了不起的。
问题是这都考上举人了,不去当官反而跑去当教书匠→_→
如果真想抨击某个人,那完全可以全方位多角度的抨击,这找优点难,找缺点还不容易?再不济,鸡蛋里挑骨头不懂?
好在,杨冬燕多少还是有点儿理智的,或者说,她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上辈子呀,她就是这般无脑护着大小孙子的,像大孙子刘修倒也罢了,他是王府世子,身上的担子非常重,哪怕再怎么有亲祖母护着,他老子真想收拾他,还是很容易的。
可小孙子刘侾就不同了。
杨冬燕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刘侾不肯去上族学,她就陪着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倒霉儿子松口答应。
不想上学,那就不去。
不想写功课,那就不写。
不想早起练骑射,那就不练。
多么感天动地的祖孙情啊!
问题是,刘侾现如今成了啥样儿?在省城贡院外头的街道上策马飞奔,糊了她一脸尘土!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但是对于杨冬燕而言,这事儿啊……
它过不去!!
刘侾就是前车之鉴,她以后可不能再怎么惯着孙子了。也因此,她勉强忍住了诋毁省学的先生,只道让窝头继续努力进学,总有一天会叫人刮目相看的。
窝头听进去了,他倒也不着急考学,而是打算静下来心好生复习几天。
其实,自打乡试结束后,他就一直跟着家里人东跑西窜的,累倒是不累,但不得不说,这段时日确实没能好生复习功课。偏这功课嘛,本来就是不进则退的,他有段日子没能好好进学,还指望能超常发挥不成?
横竖省城里的书院多得很,这家不成就换一家。
也是从这一天起,窝头就开始埋头用功起来,他清楚自己的优势。比起那些身上有家庭拖累的读书人,他的优势是相当明显的,兴许是比不上那些富贵人家,但起码他家的生计完全不需要他来操心,他所要做的,也就仅仅是用功苦读而已。
结果,读了没几天,闵秀才又匆匆上门来,说有要紧事儿找窝头。
杨冬燕本来正在看猪崽花式折腾猪小妹,到了这会儿,她自然是明白猪崽在搞啥了,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口粮被克扣了,于是抢先一步冲着她那可怜无助又肥胖的妹妹下了手。
她正瞧着高兴呢,院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