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些摆件和茶几,只有几扇开着的窗。有点遗憾,柳渊心想。“老鼠呢?”“跑了。”“真可惜了……”柳渊轻轻摇头,“那就麻烦江公子带我去仓库看看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可以家养的老鼠呢。”江酌正要说话,一旁的下人连忙道:“回柳二公子,我们家大公子到了喝药的时辰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公子先用了药,您的货……”他偷偷看了江酌一眼,得到示意之后忙道:“也可以这时候一起运进来。”柳渊看了江酌一眼,这人除了嗓子是哑的,看不出来像是生病的样子。“不知道江公子这是什么病?我那有些药材,说不定江公子用得上。”“从娘胎带来的,不劳烦柳二公子费心了。”柳渊笑了笑,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瓷和屏风,道:“好,那请江公子安心养病,跑了的老鼠也记得派人去找,不然等会惊了客人,就不好收场了。”柳渊说完转身就走,花厅里下人连忙收拾地上的东西,在一个丫鬟准备将落在地上的一个小珠子收走的时候,江酌才出声道:“拿来。”小丫鬟愣了一下才明白她们家公子指的什么,忙将珠子放在手帕上捧到了江酌面前。但江酌也没拿,只是让丫鬟将珠子放在桌面上,等下人都走了之后,他才伸手拿了起来。珠子琉璃磨成,质地上等,看起来像是从某个挂坠上扯下来的。江酌将珠子拿在手里碾了碾,遭受过撞击的珠子在这一瞬间彻底碎裂开来。与此同时,那柄弯刀再次抵在了他的喉头。“你刚刚是故意告诉他,我们还有人在这里!”江酌丢开手里的碎片,冷冷道:“是你做贼心虚。”蛮族人涨红了脸,握着刀的手也因为激动而颤抖:“你现在就得把我们送出西境!立刻!马上!”江酌根本就没理会他这等威胁,只是道:“图纸,这是我的要求。你不给,你就只能继续在江家呆着。”“柳渊这次去仓库看到是老鼠,还能不能看到其他的东西,就在你一念之间了。”“你烧了他外祖家,还偷了他外祖家的东西,差点拿走了他母亲的遗物,你还想像以前一样全身而退,太天真了。”江酌恍若置身事外的平稳语调和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讥讽成功激怒了蛮族人:“我没想到他能活着从那悬崖那里出来!如果不是他突然插手,那本手稿我也能偷出来!护着手稿的那小子根本就不会一点武功!我原本就算好了,让柳渊在那个悬崖上不死也残的!你有什么好笑话我的!这事情原本就是你策划的!”江酌愣了一瞬,但是蛮族人太过于愤怒而没有发现。等他再看江酌时,对方已经完全调整了过来。“所以你就骗我说没有图纸?”原本还满腔怒火的蛮族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江酌这一句话太过于平静,但是他能感受到在这平静之中裹挟着的万千杀意。“我……我没骗你……”江酌冷冷道:“你没拿图纸,柳渊能从淮城一路追到这里,不惜代价地也要扣开江家镖局的大门?”蛮族人想到刚刚那个少年,他的容貌比两年前更加的惊人,手段也比两年前更加的张扬和霸道。江酌点了点已经成为碎片的珠子道:“如果刚刚他想在这里动手,这珠子打的就不是屏风,打的是你的脑袋。”“你若是还执迷不悟地想把那图纸私藏在自己身上,我想,我大概是没办法帮你们全身而退了。”蛮族人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珠子上,几息之后,才万分不甘地道:“图纸……在仓库那架苍梧弓里。”蛮族人话音刚落,他手上的那柄弯刀不知什么时候刺中了他的脖子。他连一声呼救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柳渊实地看过了才发现,江家的仓库大大小小有数十个,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个走镖的,反而像是个什么东西的中转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货物此刻已经一一进了江家的仓库,而他那些密探,也趁着这个机会,混进了铁桶一般的江家。“哎,小心点,那是我皇后姐姐喜欢的白瓷。”柳渊指着三钱银子一个的白瓷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旁的管事陪着笑脸道:“公子,你看,你这货都搬得差不多的,剩下的就让小的们替您整理,您那些人是不是可以……”“怎么?”柳渊似笑非笑地问:“你要赶他们走啊,行啊,这些东西,一个出了问题就拿你的脑袋来抵。你们主子不是还让我看老鼠的吗?我这些属下也没见过家养的老鼠,让他们等会一起开开眼界,你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