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雷皱眉,刚要开口,便被周定国拦了下来。“继续说。”周定国冲着李果果抬了抬下巴。“秦东风想要去秦城读书,可是姑姑没有那么多的钱,姑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秦城,这才想要卖掉这个店子。”李果果抿了抿嘴,端起水来喝了几口,这才看着周定国继续说了下去,“后来不正是你们部队上的人来买了姑姑的店子,秦东风才去了秦城吗?这件事儿,您去问您媳妇儿更清楚吧?您问我,这是几个意思呢?”“为什么是秦城呢?”周定国问,“既然变卖家产手里多了那么多的钱,找个地方念书,总得找个好的吧?秦城可算不得是顶级。”“难道要去北京不成?现在政策还没有公布,万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李果果看向周定国的目光中带上了三分鄙夷,“我只希望秦东风能够安稳,不管是读书也好,还是赚钱也好,我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周定国沉默。他无法判断李果果的这番话究竟带着几分真心。他叹了口气,打算将陆晓棠喊进来。谁知他才起身,李果果便尖叫起来。周定国眼神一凛,连忙上前。李果果不知什么缘故浑身痉挛,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营长,她这样会断气吧?”姜雷上前想要控制住李果果。“别动她,去喊晓棠进来,通知军区医院派人来。”周定国厉声喝住姜雷。姜雷一刻不提出门喊了陆晓棠便往军区医院跑。陆晓棠进门的时候,李果果已经蜷缩成一团,脸色潮红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怎么回事?”陆晓棠诧异。“不知道,晓棠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周定国拉开陆晓棠,同时看了一眼外面,有些焦急,“别轻易靠近她,现在情况未明。”陆晓棠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站在周定国身边。医护人员很快赶到,给李果果注射了镇定剂后便绑在担架上抬了出去。就在那一瞬间,陆晓棠脑海中一道光芒突然闪过。:盘根错杂从一开始,李果果就表现的毫无城府,说好听些叫做单纯,可往难听里说那就是蠢。她分明是一颗棋子,却好似完全没有防人之心。与她现在这幅模样联系起来,陆晓棠怀疑,李果果从一开始就在别人严密的控制中。而能够操纵她的也许是什么药物。若是放在从前,陆晓棠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个世上可以有操纵人行为的药物存在,可连锦绣楼都真实存在着,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想到这儿,陆晓棠看了一眼窗口,便跟着李果果的担架走了出去。“晓棠?”周定国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陆晓棠的手腕。“我想跟过去看看。”陆晓棠冲着周定国笑了笑,“也许我们能够更快的接近真相。”周定国沉默了片刻,握住陆晓棠的手,决定同她一起去。军区医院里,李果果送来没一会儿便清醒了过来。她一醒过来便挣扎着想要离开,她看着缓步走近的陆晓棠,厉声问道:“我犯了事儿要把我这么对待?就算你想要泄私愤,你也得看看我好歹是招待所的会计,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之前被人控制过?”陆晓棠问。李果果冷笑:“你有毛病吧?”“你刚才浑身痉挛,将你绑在这儿,是为了你好。”陆晓棠坐到她身边,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又说了一句,“可我看你现在这模样似乎根本不记得自己发病吧?李果果你从前犯过病吗?”“你才有病!”李果果没好气地瞪了陆晓棠一眼,扭头看向周定国,“周营长你快放开我,我不是你们营地的犯人,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对我。”“是医生将你绑在这儿的,又不是我们干的,你跟我们说有什么用?”陆晓棠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问了一句,“你说如果秦东风姑侄知道你有这么个毛病,他们还能要你吗?”“你想做什么?”李果果脸色陡然一白,瞬间又开始挣扎起来,“陆晓棠你要做什么?你这是威胁!”“就算是我威胁你吧,李会计,难道你还不清楚现在我们是在救你吗?”陆晓棠叹气,“你现在这个模样,你背后的人怎么可能还相信你呢?倒不如你跟我们合作,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李果果眼神躲闪:“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好好的在这儿,除了被你们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绑在这儿以外,我没有任何危险。”“可是……”陆晓棠还要在继续劝说,却被周定国拦了一把。他眸光深沉地看了李果果一眼,同陆晓棠摇了摇头:“算了,我们不能逼迫她做出违背自己本心的决定,她既然觉得对我们没有什么话说,我们便放弃吧。”“可秦东风会有危险。”陆晓棠皱眉。李果果猛地睁大了眼睛瞥了陆晓棠一眼,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陆晓棠却没有再看她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挽着周定国的胳膊离开了病房。病房外,姜雷一脸踌躇地看着周定国,低声问:“这件事儿如果真的牵连到了那边的人,营长您是不是会很难做?”“影子计划从一开始我们就该清楚,总有一天会牵扯到那边的人。不然首长也不会千辛万苦做这么大的一个局,成立白石营,让我们这群人来到这儿扎根了。”周定国拍了拍姜雷的肩膀,嘱咐了一句,“好好守在这儿,一有动静便立刻通知我。”“是。”姜雷点头,同另外几个人立即分开守在了病房四周。陆晓棠按捺着心中的不安,跟周定国离开了军区医院。“你不担心会出事儿吗?”陆晓棠问。“就是要给他们出事的机会。”周定国冷笑一声,扭头看向李果果的病房窗口,“巡视组很快就会抵达白石营,这群人要是不露出点尾巴来,又怎么能够成为我办事不利的证据呢?”陆晓棠紧紧地握住了周定国的手,冲着他笑的坦荡:“定国,你做的一直很好,他们不会有机会陷害你的。”“晓棠,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周定国也笑了起来,他反手握住陆晓棠的手,带着她去了麦香坊。阿香一见到周定国,立时立正站好,一脸正色地对着周定国喊了一声:“营长好。”“她们姐妹俩果然也是你们的人。”陆晓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又有些疑惑,“你们不认识林可可?”“认识归认识,可还得装不认识不是?”阿香冲着陆晓棠笑的几分狡猾,她看了周定国一眼,才同陆晓棠解释,“我们跟白琳同志同属于暗棋,只是白琳同志比我们能力强,她做的事情也比我们危险,我们主要就是留在城里传递信息而已。对于文工团的明争暗斗,我们不感兴趣,也不会插手。”陆晓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阿麦端着一盘新烤出来的枣泥糕冲着陆晓棠笑了笑,侧身让开了进去的门口:“营长你们先进来,一会儿我们再跟您这边汇报。”周定国点头。两人刚进屋子没多久,便听到阿香带着热情招呼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哎呀这不是宋县长吗?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宋良义的声音也不紧不慢地传了过来:“刚才离得远,我好想看到周营长过来了?”“周营长?”阿香诧异地反问了一句,“周营长不是被你们请到县政府去了吗?怎么来我们这儿?再说我从没听说过周营长喜欢吃我们麦香坊的糕点啊。”“别装蒜了,我知道你们是白石营的人。”宋良义顿了顿,声音里没了寒暄的意思,只剩下了上位者的威仪。听到宋良义这么说,阿香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