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掂了掂烛台,森川提到列尔谢时很紧张,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他精神力枯竭的原因,可能因为那个污染物,那么被污染的就是列尔谢。高级军官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污染区。但森川前后性格变化太大,似乎有两个人格,一个跋扈,一个温柔,看起来也像感染后不受控制的样子。埃文想了想,从靠近自己的第一个房间开始找,他动了动门把手,可以打开,埃文用烛台把门轻轻顶开一条缝。里面是卧室,拉着窗帘,光线很暗。被子隆起,床上躺着一个人,身形清瘦,头发干枯,从背影看很像是森川。埃文的精神力丝线蠢蠢欲动,感受到了那股很熟悉的污染物气息,气息附着在雄虫几乎淡到消失的精神力丝线上。这个场景很诡异。在家中安眠的雄虫好梦酣然,卧室门却突然被顶开了一条缝,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怪虫脸色阴沉,默不作声的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沉甸甸烛台偷窥。门慢慢打开,埃文的精神力丝线潮水一样涌向整个房间,他走进来关上门。金色的丝线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网,并且攀附着大床,缓缓游向雄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精神力丝线探入口鼻,把不小心吞咽下去腐物拖出来。被污染的是森川,那么列尔谢肯定知道这件事,他没什么要隐瞒?现有的医疗手段不足以救治这样的病人吗?一滴冰冰的水珠啪嗒一下,打到埃文脖子上,一股寒意悄然攀上他的脊椎。有虫在后面!埃文悚然一惊,手里的烛台毫不犹豫的挥了出去。嘭。烛台撞上硬物被震飞,埃文的手剧痛,松开烛台,他转过身,后退,瞳孔一圈圈扩散,纷扬的精神力丝线如同柳丝飞舞。森川?不,眼前的虫只有半边脸是森川,半边脸是像融化的黑色蜡烛,正常的那半边脸眼睛紧闭,另外半边只剩一个眼球盯着埃文,它的身体里边夹着血红色的肌肉纤维和骨头,像一个融化的蜡烛人。它拿着一把刀,轻轻刮着墙面。如果这个虫是森川,那另一个虫是谁?两个污染物?埃文不敢回头,怕自己动一下的间隙,那个恶心的蜡烛虫就凑上来和他脸贴脸。黑暗的房间,小雄虫面瘫着脸,捂着肿痛的手腕,精神力仍然在负隅顽抗。多么天真又可爱的小家伙。它贪婪垂涎,口水横流。小雄虫的身体纤长柔韧,肤色接近大理石或者阳光暴晒过的骨头,过于柔软的气息使他软弱无害,看上去很好吃。而他的皮肤也的确在暗淡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十分可口的颜色。多么美味多汁的猎物,破开柔软的皮肤,内里清凉爽口的血液和甜蜜的肌肉纤维会像芦笋一样脆甜。精神力丝线会像蜂蜜一样甘美。腐坏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那半张脸跋扈傲慢,捂着半边融化的嘴唇,低声讥笑:“你是在找我吗?”“我也在等你,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它恶毒的发声,充满食欲的打量小雄虫,它喜欢这个雄虫身上的味道。害怕吧,颤抖吧,“森川”蠕动着半边融化的身体,咯咯讥笑,猎物绝望的气味是最助兴的甜点。雄虫面无表情,额头冒出细汗,精神力丝线缠上蜡烛虫的身体:“你很吵。”蜡烛虫放任埃文用精神力丝线缠上他,笑声越来越恐怖,夹杂着饥饿的吞咽声:“别浪费力气了,你的精神力对我而言是最好的补品,乖乖过来,让我吃了你。”埃文精神力往后探了一缕,床上的人昏迷,精神力丝线沾染了很淡的腐物气息,应该是白天看到的森川,他没有感染,只是和污染物住在一起,染上的味道。那这个虫是谁?埃文很好奇,想了想说:“那你吃一个让我看看好不好?”"森川":"……"它生气了,它现在就要吃掉这个蠢笨的家伙,“森川”动了动,然而它一动不动。缠绕着它的精神力丝线散发着淡淡的金色,不比“森川”见过的任何一个雄虫更强,但它发现自己没办法消化,那些丝线像真正的绳索一样,牢牢的捆着它。“这是什么?!”半张融化的脸不断地蠕动,眼球在脑袋上转来转去,它发现四周都是精神力丝线,而且越收越紧。“森川”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一种极其不妙的恐怖预感涌上心头,它开始想要逃跑,但那些丝线穿过融化的骨头,正在身体里寻找它的本源。啊!污染物的身体坚不可摧,但在精神力的入侵下反而像豆腐一样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