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我儿?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我的莺儿?了。”
“大姐姐,呜呜呜,呜呜呜——”
柳莺莺抱着?二人的手都在哆嗦打颤,她用力的抱着?吴氏和瑶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唯恐双手一松,便像是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场景似的,一眨眼全部成了空气。
怀中的温热,耳边的哭喊一阵阵清晰的传来,终于这?才意识到这?次是真的。
“你?们……你?们那日?是怎么脱身的?”
“城中现如今局势如何?”
“你?们这?些日?子都藏身在何处?”
“还有,娘,怎么只有你?们二人,沈琅呢,大公子沈琅呢?”
哭着?抱着?互诉一番心肠和担忧后,终于,柳莺莺缓过了神来,立马拉着?吴氏二人查看二人伤势,探问着?那日?的情况,以及沈琅的下落。
话一落,想起了什么,只立马探着?身子,探进马车里查看着?,却见马车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别的身影。
还不待吴氏回应,便见柳莺莺转身便立马看向车夫道:“是沈琅是你?们少主?吩咐你?护送我娘还有瑶瑶过来的对不对?城中之事是不是皆已落定,他如何派你?而来,不亲自过来,哦,我知道了,城中之事刚平,他现如今定忙碌不已,忙着?平乱吧,那你?速速回去转告于他,我和我娘暂居此地,等着?他来接,若一月之内他不过来,那我跟我娘可就要?回云城去呢!”
柳莺莺朝着?车夫连连相问着?,最后一句,隐隐透着?几分威胁之的嗔意。
车夫看了看柳莺莺,又转头看向吴庸,支支吾吾,似不知该如何回话。
吴氏见状双眼骤然一红,正要?立马解释劝说之际,却见这?时吴庸忽而朝她缓缓摇了摇头。
吴氏一愣,而后瞬间回过神来,立马将眼泪一擦,紧紧拉着?柳莺莺挤着?笑劝慰道:“是,是大公子让他送我跟瑶瑶回来的,他怕你?一人在这?儿?担心,便立马送咱们过来跟你?团聚了。”
又道:“瑶瑶这?几日?受惊了,莺儿?,咱们,咱们还是别在这?儿?杵着?呢,先回住的地方罢。”
柳莺莺闻言便立马将眼泪一抹,笑着?道:“那好,咱们回去说。”
临走前,柳莺莺扭头朝着?身后迷雾中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柳莺莺便再度回到山上静养,再也未曾过问过那日?之事,不曾盘问过吴氏等人脱身细节,不曾盘问过吴氏这?大半个月来如何度过的,也不曾盘问过城中局势种种,只一心休养,待人来接,直到再一个月后,清远城终于彻底平定,终于沈家再度派人来接,并一并送来了报丧贴。
柳莺莺用力拧紧报丧贴,捏得?白色的帖子直接变型了,这?才抖着?手将帖子打开,赫然看到报丧贴中的名单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长长的帖子拉得?极长极长,数十个名字,半数眼熟,而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沈家长子长孙沈琅。
话说回城的途中,只见沿途全是白色的扬纸钱,每隔一段路程,在路口可?以看到不少熄灭的香烛和祭拜的果子,一路全是路祭,可?见这一两个月来?,清远城到底死了多?少人。
尤其,待下了山后,竟听到“嘎嘎”“嘎嘎”几声乌鸦的叫声,乌鸦一直在头顶盘旋,此时,天气已不知不觉间从盛夏来到了初秋,原本已茂密葱绿的树荫渐渐零落,凄厉的乌鸦叫声在这萧瑟的路上莫名平添了几分凄惨和瘆人之气。
那乌鸦的沙哑叫声听得吴氏心头直打鼓,忍耐许久,终究忍不住掀开车帘朝着外头的吴庸道:“不知可否劳烦吴护卫将这两只鸟驱赶走,叫得?我心头直打鼓。”
吴庸朝着马车内看了一眼,意会过来?,正要拿箭射走,片刻后,犹豫一下,还是翻身下了马,拿着路边的石子驱赶了半晌,两只乌鸦这才飞停到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