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没到稳定期。”曹敬愉压低声音,“我怕你们年轻人控制不住。”江述一脸无奈,推着肩膀让人上楼,“行了您赶紧回去睡吧,不会的。”曹敬愉一副不信任江述的模样,“我跟你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了,放心吧。”回到沙发旁,余笙转头问:“妈有什么事吗?”“没有。”江述坐回她身边,将人搂进怀里,“只是叮嘱一下。”“叮嘱什么?”江述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余笙脸红了红,没有再说话。从怀孕到孩子生下来,他们大概要一年不能在一起,余笙知道这样的事对男人来说很难熬,她憋了一会,很小声地说:“那你想吗?”江述眼睛盯着电视,喉结滚了滚,逞强:“不想。”隔了会,怀里的姑娘轻轻靠在他胸口,一双柔软的小手环住他的脖子,“确定吗,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江述的身体因她这句话整个就不对劲儿了,他崩了一会,最终没有忍住,“说话算话。”“嗯。”江述直接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余笙轻呼一声,连忙搂紧他的脖子。男人嗓音低沉,“回房。”接近午夜,外面还有隐隐的炮竹声。两人已经洗过澡躺在床上,江述浑身通透,整个人无比轻松惬意,窗口挂了一串暖黄色的小灯,照亮了小半个房间。余笙躺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江述捏着她的手指,“等过两个月,你稳定一些,我也帮你。”余笙知道他的意思,不想开口,也没有睁眼睛。十二点到了,江述俯身轻吻她的额头,“老婆,新年快乐。”大年初一,余笙很早就醒了,江述和曹敬愉在厨房煮饺子,余笙收拾好自己,下到二楼,看到江伯为拄着拐杖站在二楼小客厅的窗子旁。她走过去,“江伯伯。”江伯为知道是她,但没回头,两个人并排站在窗口,看向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天色。空气静默许久,江伯为忽然开口:“我之前不同意你和阿述,怨我吗。”余笙摇头,“我知道您是为他好,我不怪您。”江伯为望向凉亭顶端厚厚的积雪,“阿述是江家唯一的血脉,我不能不为他和江家的未来着想,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因为这样,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怀孩子。”“其实你不必这样做,人命大过天,如果你因此受到伤害,岂不是江家的罪过。”余笙淡淡笑了笑,“您误会了,江伯伯。”江伯为转头看她。余笙一双眼睛干净又明亮,“我想要孩子,是因为我爱江述,我想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那是我们生命的延续,也是爱的延续,目的单纯,和血脉,和您的反对都没有关系。”“我知道,我身体不好,可能不会永远陪伴他,我以前也曾犹豫放弃过,但现在,我只想过好活着的每一天。”余笙嗓音温柔,“人在死之前,应该会有时间回想自己的一生吧,我不想到那个时候只剩遗憾。”说完这些话,余笙转身离开,下楼的阶梯刚走两步,就听到江伯为的声音:“搬回家里住吧,有你母亲照顾,以后也方便些。”余笙没有回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余笙怀孕五个月时,正值春暖花开。他们已经搬回江家有一阵子,江述把部分东西,包括一些宝宝的用品,连同余笙的小鱼,全部折腾回家。三楼的卧室也临时辟出一个小角落当做他的小书房,偶尔在家办公。余笙的肚子已经显怀,她现在不怎么吐了,闻到味道也没有太大感觉,但从半个月前开始,她晚上常常睡不着觉。怎么躺都难受,胸闷,总要深呼吸一下才会缓解一小会。她不睡,江述也不睡,跟她隔一点距离躺着,一整晚都握着她的手,偶尔凑过去看看她。每次看到她皱着眉难受的样子,江述都很心疼,孕检时也问过医生,医生说这属于正常现象,很多身体健康的孕妇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余笙要比其他人严重一些。家里的呼吸机长期准备在房间里,以备不时之需。那天是周末,江述没有去公司,但仍有一些邮件需要处理。余笙端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桌前。江述朝她伸出手,“过来。”余笙绕到桌子另一侧,江述把人拉坐在腿上,环住她的腰,摸了摸她的肚子,“今天乖不乖?”余笙笑了,“刚刚还在动。”肚子里的小家伙最近异常活跃,特别不老实,常常踢她。江述趴在她的肚子上听了一会,没有感觉,“他怕我,我一来就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