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向我道歉,你该向她道歉。你看你看,眼圈都红了?,偷偷躲起来哭过了?吧?”
北叹霜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神色,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并且从来都不给人留面子。
她用手中折扇先点?了?点?王瑾玲,然后又拍了?拍柳田依的肩膀,最后嘴角才微微敛起些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在埋怨自己:“这次我也没想到。”
王瑾玲抿了?抿唇,心里愈发担心起来。先前?她还想过会不会是北叹霜吩咐苏岑柔这么做的,可是北叹霜说她也没想到,说明苏岑柔已经脱离了?北叹霜的掌控。
如今苏岑柔逃脱在外,也不知?还会不会卷土重来。
北叹霜似乎看出了?王瑾玲的心事,弯了?弯眼眸,故作轻松道:“苏岑柔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属下,我已经派人去捉拿她了?。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王瑾玲看一眼柳田依,柳田依朝她点?点?头,于是王瑾玲挽起一只衣袖,将手腕递给北叹霜。
北叹霜手掌轻轻抚过她的手腕,带来一片冰凉的触感,她忍不住缩了?缩手,然而?下一瞬她又立刻皱起了?眉。
因为北叹霜用内力从她手腕里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虫子。
王瑾玲大惊失色:“啊啊啊……虫子!”
恐怖程度不亚于从咬了?一口的玉米里发现了?半只虫子。
“归真蛊。”
北叹霜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轻轻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又拉过柳田依的手,如法炮制吸出了?另一只虫子。
王瑾玲不禁又看向睡在室内的上官藜,她见北叹霜不费吹灰之力便替她取出了?虫子,料想取上官藜的那只也应当?不费事。
可是北叹霜去看过上官藜后,反而?犹豫道:“她筋脉有损,归真蛊入她体内后已被她游走?的真气击碎,散落在体内各处,恐怕得费些神了?。”
房门关上,将上官藜和北叹霜两人隔绝在单独的空间,而?被隔绝在外的王瑾玲,尽管归真蛊已被取出,却仍旧觉得疲惫不堪。
一旁的柳田依也是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王瑾玲甚至在刚刚第一眼见到北叹霜的那一瞬间,同?样感受到了?北叹霜身?上的疲惫,总觉得北叹霜没有上次见面时那么鲜活明亮了?,笑起来也远不如以前?甜美?,仿佛背负着无形的压力。
她无意识地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实力强大如上官藜和北叹霜这样的人,往往也需要承担比别人更多的责任和担当?。
她既然答应了?上官藜,成为她的盟主夫人,也该主动担起责任才是。
可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苏岑柔被她重伤后依旧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脱,她却无能为力。
她恐怕担不起这份责任啊!
王瑾玲不禁蜷起手指,愤恨地抠着手掌心,只恨自己没用。
转眼间又过了?几日几夜,当?上官藜再次醒来时,原以为守在床边的人会是王瑾玲,却没想到竟是她那个死对?头北叹霜。
“她等了?你很久,实在熬不住,我让她去睡了?。”北叹霜不愧是世?间最了?解上官藜的人,一开口就说了?上官藜最想问的话。
上官藜却不愿被北叹霜看破,从鼻子里闷哼了?一声:“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哈哈,我留下自然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你,”北叹霜挑了?挑眉,决定?把?坏消息直接告诉上官藜,“她不爱你。”
上官藜:“……”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北叹霜却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理有据:“你知?道你们中的是归真蛊吧?凡是身?中归真蛊者?,会对?自己所爱之人展开锲而?不舍的追求,可是据我所知?,你家夫人中蛊之后的症状却是昏睡不醒。”
说到此处,北叹霜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柳田依的症状反倒是追求你。”
上官藜听完之后也沉默了?。
半晌后,她忽然轻轻抬起眼眸,露出一个明艳魅惑的笑容,唇角弯起的弧度不多不少,刚刚好足够展现出她笑容里的散漫不羁:“那又如何??”
“自然是不会如何?,”北叹霜也笑得一脸蔫坏,“不过你须记住,你已经欠我两条命了?哟!”
上官藜又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想要吸出她身?上的归真蛊又不是什?么难事。只有我中蛊时伤重,情况特殊一些罢了?,顶多算欠你一命,何?来第二条命?”
归真蛊虽然是北萧宗的蛊虫,但上官藜也是具备掌控能力的,只不过此次她身?体状态不好,才会让人轻易钻了?空子。
“不是不是,另一条命是你那个大徒弟的,”北叹霜笑容更加恶劣了?,还带有几分捉弄的意味,“我就勉为其难地再说一件你感兴趣的事情给你听吧。八日前?,岳青颖和你那个徒弟元瑢都中了?归真蛊,元瑢身?上也有伤,中蛊之后和你情况差不多,也是我救的。那时苏岑柔已经离开北萧宗,我也未曾怀疑她。现在想来,苏岑柔恐怕早在很久以前?就已有所预谋了?。”
“元瑢?”
北叹霜眼见上官藜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丁点?关切的神色,得意洋洋继续道:“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呢。归真蛊最能辨别人的真情,做不得假。岳青颖喜欢的人是元瑢,那你猜猜元瑢喜欢的人是谁?”
上官藜面色不变,淡淡地说:“元瑢喜欢何?人,与我何?干?”
北叹霜哈哈大笑起来:“你早已知?晓元瑢喜欢的人是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