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关心的,唯有漆族和庆族之间究竟产生了什么矛盾:“你知不知道漆采唳是为了什么被抓起来?”
樊清拧着眉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被抓……”
沉默了一阵,樊清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为了一个快死的庆族士兵。”
“快死的庆族士兵?”
“嗯。”樊清点了点头。“听庆离的意思,漆采唳应该是杀了一个快死的庆族士兵。”
陆衡之对于漆采唳的行为颇为不解,他皱起了眉说道:“漆采唳就是因为这个被抓到庆族去的?都快死了还杀他干什么。”
“谁知道。”樊清撇了撇嘴说道:“据说是因为那个庆族士兵骂漆族骂得太脏,漆采唳就动手了。”
陆衡之淡淡地说道:“还挺有骨气。”
听到陆衡之说漆采唳有骨气,樊清面上的不屑愈发明显:
“骨气?将军也太高看他了。那家伙就是为了活命不择手段,哪算得上是有骨气?”
一直沉默不语的岳溪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说道:“漆采唳血脉不纯,应该是常被族人鄙视欺辱的才对。他为何会维护漆族的名声,杀了自己人?”
陆衡之闻言,看向岳溪白问道:“血脉不纯?”
岳溪白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帮着漆族修军帐的时候,听那些漆族士兵们私下议论的。
——漆采唳的父亲是漆族有权有势的长老,但他的母亲并不是东傀人。
本应该养尊处优的漆采唳,就因为母亲不是东傀人,活得犹如家畜。就连寻常的漆采士兵都瞧不上他。”
岳溪白沉默了一瞬,接着说道:“就单凭那些漆族人提起他时的鄙视,漆采唳就不应该能为漆族的名声,去杀一个将死之人。”
话音落下,房间里就陷入了沉默。黑暗与寂静交织着,让人的听觉也越发敏锐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与窗外的风声相应和,谱成了一首独特的乐曲。
良久,陆衡之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愈发诡异的气氛。
“庆离既然已经怀疑漆采唳会萃掌,那么哪怕漆采唳已经受了重伤。
庆离也不会在漆采唳把萃掌的招式全部‘吐’出来之前,放他回去。
如果漆族人在乎漆采唳也就罢了。
但以漆采唳此刻在漆族的地位,除非漆采唳有性命之忧,漆族多半是不会理睬漆采唳到底回不回来。”
陆衡之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道:“要么让漆族的颜面被庆族摁到地上;要么……让漆族的掌权人,知道萃掌的存在。
要让他们在漆采唳身上起冲突。
若是漆采唳可以为我们所用,那此事就变得简单多了……”
樊清欲言又止了一阵,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我看漆采唳的性格,不像是能为我们所用的人。”
“利益。”陆衡之的眼底有寒芒闪过。
“可以用帮他摆脱窘境、震破不纯血脉的束缚为饵,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