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阿泰环在我肩上的手猛地收紧,我居然被拉入他怀中,在那一刻,我想到的是这家伙又要来捉弄我了,自从上次后有多久了,好像有一个月了吧。我愣愣地看着上方的阿泰,他的眼睛开始冒出邪魅的光,呵,开始了。果然,他坏笑道:"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说着还将我一下子抱紧。呵!我哑然失笑,差点被他猜中。可我对他的问题却提不起精神,或许以前,我会如他所愿脸红心跳,可此刻,我却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无风的池塘,气定神闲。钦差来了(3)变成现在这样,一是因为脸皮越来越厚,二是把对阿泰的感情转化为亲情,既然阿泰是我大哥,他对我的任何举动都不会在心底掀起涟漪。再加上灾民的事,更是没有心情。我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看着他,这个我心目中最好的大哥,我最喜欢的大哥。良久,阿泰的邪气渐渐消逝,转而变得疑惑,终于,他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你怎么不脸红?"果然如此,他不过是喜欢捉弄我,不是喜欢我,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我平淡地说道:"你很失望?"阿泰居然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依旧一脸失望。看来是我报复的时候了,我轻轻抚上这张英俊的脸,用我最美的声音说道:"你是失望我不脸红?还是……"顿时,阿泰瞪大了双眼,惊愕地望着我,身体顿时变得僵硬。中招了,王八蛋,让你也尝尝被人逗的感觉,还是别玩得太过分,免得又像上次一样。我缓缓坐起,离开阿泰的怀抱,整理整理衣衫,仿佛方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然后我拿起他的手,把了把脉,"嗯!心跳很快啊。"再摸了摸阿泰的脸,"哇,脸也很烫,阿泰,你不会也喜欢男人吧。"阿泰终于回过神,侧过身,望着我,深深地望着我。他的眼神让我害怕,他的眼神里有一团火,这团火越来越炽烈,几乎要将我吞噬,可他为何又那么痛苦,他双眉紧蹙,一个深深的川字在他眉头形成,他的神情仿佛要把我一口吞掉,心又开始狂跳,浑身莫名地燥热。完了完了,没想到功力还是没有他厉害。抽身立刻逃跑,手却被阿泰狠狠捉住。"我……"阿泰沙哑地说着,表情越发地怪异。"你……什么……"此刻我玩意已无,而是满心的害怕。奇怪?我怕什么?他又不喜欢男人,又不会对我怎样?我想我是败给他了,趁阿泰还没做出更让我心跳的事之前,赶快逃跑。灵机一动,大喊道:"娘!"这一声果然有用,阿泰立即放手,我趁机快逃,还不忘揶揄他,"逗你玩!"只见阿泰紧闭双眼,坐在石阶上,眉角直抽,一脸愠怒,心底肯定在不平衡。朱祁钰自然心里有气,居然让猎物逃跑了,好不容易看到他脸上微有红晕,居然跑了。可回头一想,他不跑自己会说什么?大脑一闪而过的那句"我喜欢"差点脱口而出。方才只被唐宁轻抚一下,自己居然心跳不已,若不是那声男声将他唤醒,后果难以想象。这个唐宁!额头开始发紧。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那种话怎么能对男人说。冷静,朱祁钰你要冷静,看来最近还是不要逗唐宁了,免得自己越陷越深。洗脸洗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明天要带个姑娘去驿站,还不知道那胖子喜欢什么类型,不过,有个人肯定知道,那就是阿泰。和他相处了几个月,我已经隐约感觉到阿泰应该是皇孙贵族,似乎没有他不认识的人,至少他肯定不是普通人。想到此处,慌忙套上衣服,可又迟疑起来,方才那样逗他,我现在岂不是自入虎口?呵,阿泰不会的,他哪能是那样的男人,他向来公私分明。想着想着,已经来到阿泰的房门前,屋里灯亮着。紧拍门,门开了,阿泰正准备睡觉,长发已经解下,微黄的灯光下无限魅惑,他一看是我,愣住了,一脸诧异,仿佛见到陌生人。"那个元胖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劈脸就问。"搓衣板。"阿泰木讷地说道。晕,没想到,这胖子的口味还真不一样,我点了点头,"好!谢了!"随即,转身离开。提起脚,越想越奇怪,阿泰的表情怎么怪怪的?回头一看,这家伙居然还在门口,傻傻的站着。难道气过头傻了?我满脸愧疚地走到他的面前,低头看着脚趾,轻声道:"那个……对不起啊,因为你老是逗我玩,所以我才会……""没关系,是我不好。"平稳而温柔的语气从面前传来,随即,我看见阿泰的手缓缓抬起,插入我的发间,"以后再不逗你了,好吗?""真的?"我一阵欣喜,不再逗我再好不过,我扬起脸,可看见的却是暖人心窝的笑容,不再是那招牌笑容,不是那面具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柔,我感觉得到,我感觉到了阿泰的温柔,我瞬间迷失在他那春风般的笑容中。阿泰温柔地笑着,眼神中满是怜惜,似乎我是他的亲人,他宠溺的捏了捏我的小鼻子,"放心,我说话算话。"我渐渐从那片温柔中醒来,总觉得今晚的阿泰不一样,眯着眼,仔细观瞧,还是那样的微笑,可就在这时,我却在那微笑中,发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总觉得这个阿泰在算计什么。"好了,回去吧,我要睡觉了。"突然,阿泰抽出我发间的手,在我脸上拍了拍,然后坏坏地一笑,轻轻将我推出,随手关上房门。这个阿泰,今晚肯定有问题,我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嘴上,这是我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突然,我僵住了,后背冒出了冷汗,我的胡子,居然没戴。糟了!在每次洗漱前,胡子和变声器都会拿掉,因为它们不能沾水。刚才走得急,定是忘了。再加上因为是在家里,才会如此疏忽,几个月来,已经把阿泰当作亲人,就更加大意了。"唉--"我叹了口气,头几乎掉在地上。算了,家里人终是瞒不住的,知道的终究还是要知道,难怪阿泰刚才如此了。阿泰应该不会出卖我吧,回头望向阿泰的房门,人影轻颤,好嘛,这家伙居然在偷着乐,哼!可恶!一阵夜风吹过,浑身一哆嗦,匆匆回房。骗钱(1)骗钱第二天一早,为了避免遇到阿泰的尴尬,我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扬州的老板就跟蚂蚁一样多,无非就是大小而已。说起扬州最大的几个老板,都集中在城的南边,传说,他们造的宅子,一个比一个大,门前的狮子,一个比一个大,娶的小妾,一个比一个多,在我们南方这叫别苗头,意思就是攀比。掏出元胖子给我的令牌,令牌是檀香木做的,挺香,不过木质的令牌的确少见,一般都是金的、铜的。木头令牌正面是个"令"字,背面是个"元"字,下面一排小字"尚书府",原来是个尚书,难怪这么肥,想来京中的官员也攀比,莫非就比胖?不过从他令牌的质材看来,这家伙非常吝啬。到了传说中的"商区",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只不过,传说漏了一点,就是他们门前的"看门狗",也是一个比一个多。一眼望过去,望不到街尾,仿佛又是一座小城,难怪这里有"扬州城中城"的说法。我在大宅之间走着,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该从哪家下手。而那些看门狗也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以防我是什么鼠窃狗偷。"赵府","钱府","孙府","申屠府",申屠府?再仔细一看,还真是申屠府。原来傻妞家在这儿啊。申屠府和别的宅子不同,门前没有"看门狗",不过有了申屠燕,还要什么看门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