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卖起了关子,拿着话筒的那一根触手将话筒递到水池边缘转了一圈,所有人都在亢奋地爭抢话筒。
江也跟随着话筒的行动轨跡一路看去,竟发现这些游客的面貌都是千奇百怪,他们在水族箱里看到的那对母女在这群生物里已经算是最正常的了。
一个男人少了半边头,脑袋里还一直往外流脑浆和血的混合物,这些东西像是永远也流不完似的,一直在他身上循环这个流淌的过程。
男人咧开半边嘴,「嘿嘿,炸死他们,嘿嘿嘿。」
他才刚说完,趁着话筒还在他的面前,身后的一个小男孩直接蹬着他的肩膀,踩上了他的脑袋,男孩的小脚蹬进了男人脑袋的缺口,更多的混合液涌了出来,小男孩脚滑了一下没站稳,另一只手撑着男人的脑袋,这才扶稳了身子。
男人的眼球都被挤压得掉了出来,只剩下眼眶里的一点血丝吊着,垂在颧骨上。
那男人却对这一切毫无感觉,一直做着自己该做的动作,好像被控制了一般。
小男孩身体前倾伸出手想要抢过话筒,小男孩身后的父亲一把把小男孩抱起,他的脚从脑袋的缺口里抽了出来。
小男孩被抱着拖回原来的位置后,父亲打了小男孩一巴掌,本应该是轻轻地一下,却直接把小男孩的手骨打折了,原本细直的小臂,竟然凹成了九十度。
小男孩却丝毫感觉不到被打的疼痛,他继续跟随着章鱼异种的动作开心地鼓起掌来,只不过他的另一边手臂折了,於是剩下的手和空气击掌。
江也从那一处收回了眼神,他就不该往那处看的,越看越难受,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和脑袋在隱隱作痛。
但是他又移不开眼,这种东西总是莫名地对他有吸引力。
江也揉了揉眼睛,確认自己的眼珠子还好好地待在眼眶里才放了心。
在大多数都是人类形態的游客里,还掺杂着一些动物异形。
与章鱼和鱼头人这些海洋生物不同,游客里还有着生活在陆地上的动物。
比如蛇,原本伏在地上应该是优美的曲线,但是它却变得浮肿不堪,每一节身子的粗细都不同,像是有东西卡在了里面。
要不是这条蛇身上有着一致的花纹,江也都要以为它是由很多不同的蛇拼接在一起的了。
又比如鹿,但是它的角都腐烂断裂了,脑袋上也只剩下了半边耳朵,它的皮毛不再光亮,顏色也接近於灰暗。
是了,这一切都仿佛没有了顏色,是灰败的,像是报纸里的老照片一样,看一眼仿佛就能闻到陈旧的味道。
江也又在水池外面看到了那个小女孩,他这次跟那个小女孩对上了视线。
见识多了之后,他觉得这个小女孩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