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看姜湛趴在地上,迟疑了下,还是没走过来。姜湛顾自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什么也没说,蹒跚着走出了巷子,前往绑着牛的大树下时。突的,他僵在原地,表情惨白,直勾勾看着前面。大树下空空如也。“我牛呢!!!”被打的时候都没叫得这么惨。就在此时,林子后面就传出了牛哞声,紧接着水牛后面出现了一个手握竹条的中年女子。挺胖的,但也很壮,肤色略偏棕红肤色,目光灼灼盯着他。这眼神太瘆人了。她从林中出来了,神情满是凶悍,一边走一边挥舞了下竹条,怒骂着:“你个狗崽子,不好好干活,把牛扔这儿,要不是我在,牛就没了,说,你干嘛去了?跟人打架了?不学好,尽跟人打架,还打输了!?”“没输。”姜湛挺倔,抵死不认。“你输了。”“没有!”“你就是输了,脸都肿了!”“”这就是他的亲妈!姜湛气得不行,牵着牛顾自往家里走。看他这副死样子,肥壮的妇人在他身后继续骂骂咧咧,两人渐行渐远。江挽书回到旅馆,洗完澡后看到壁上时钟显示今日周3,拉开窗帘,看外面万家灯火,一扇扇窗子里面,好些家长在橘黄灯光中催着孩子写作业。她眉目沉静,思虑良久后,拿起手机联系人,让人通过本地地头蛇办点事。“帮我查下一个人。”“云海村,姜湛。”本来该去读书的时候,他竟在放牛耕作。难道这一年他都没读书?老阿姨——————云海村里有个很小的杂货铺,地方虽小,五脏依旧不全,门口的煤炉上架着一口锅,里面炖着茶叶蛋,不远处的店主秦刚正在卖力换上一个新轮胎,瞧见一身尘土的姜湛从前面走过,仔细看了看,立呼唤了几声,把人叫进来骂。“你个混小子,这一脸肿的,咋滴,让王五那些人揍了吧。”“腿是咋回事?”秦刚骂骂咧咧,又瞧见他光裸的小腿上被草割伤,一条条纤细的血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进屋给他拿药。这点小伤没几天就能愈合,姜湛没当回事,本来要走,却被秦刚在屋内怒喝一声,“走了以后就不让你给我送货了,我看你从哪赚钱。”刚站起的姜湛立即坐了下去。秦刚把药扔给他,回头从锅里捞了两个香喷喷的茶叶蛋,“吃,吃完再回去洗澡上药。”姜湛无力拒绝,秦刚坐在一旁,翻着白眼继续唠叨:“我说你个笨蛋,管那闲事干嘛,还兴致冲冲来撬我的车轮胎,是你认识的人不成?”正在拨蛋壳的姜湛手指顿了下,吐出一句:“不认识。”“那人家外来人还能给你送锦旗?”秦刚觉得这孩子明明看着极聪明,怎么这么犯傻,不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处境啊,摊那事儿。他这话刚说完,忽听见瞧见村支书带着一些人进村。“怪了,支书带警察来干嘛?!”姜湛抬头,思维十分敏锐,“警察?”“对啊,还有人往你家去了,我去,你犯事了?我也没告你抢我轮胎啊。”姜湛:“”——————十分钟后,姜湛一脸懵逼站在家门口被村支书拉着手大夸特夸,见义勇为,乐于助人等等,也看着警察把王五等人给带走,说是得拘留,村支书对此大力谴责,还呼吁全村人唾弃他们。众人:“”那王五不是你远房侄子吗?看热闹的秦刚扒着墙头问一个老头咋回事。“好像是上次轮胎被戳破的车是啥公司的,说他们的顾客怀疑有人要谋杀她,想造成车祸,他们公司得担责任,索性就报警了,警察就来了。”秦刚:“?”借那些瘪三几个胆也不敢啊。老头讳莫如深,“谁知道呢,反正说人家好像自己就是什么师,对,律师,就是靠嘴皮子能把死人说得诈尸的那种人,反正告是这么告的,警察就得来查,查完了反正是他们戳的轮胎,加上以前也干过这事,一起罚少说也得蹲十天半个月。”这些个小伙子从外地务工回来就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村里人能管得住的不多,也没人愿意搭那事儿,外地来的游客本着不压地头蛇的心态就多数忍气吞声,好几次都让他们得手了,没想到这下踢到铁板了。看那村支书的做作模样,那什么公司估计背景不小。秦刚恍然了,转头正瞧见村支书非要把一个大红花往姜湛胸口戴,他乐了。姜湛竭力拒绝大红花,但拒绝不了阿诗玛让同事帮忙搬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