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备着备着,”余宝元白了他一眼,不理解这个男人的消费观,“买那么多回去全都堆着,你钱多烧得慌?你要不要给儿子再买几套婚房备着?”“可以考虑。”顾锋认真地开始思考。余宝元无语,身子一转,就听到后面有呜呜的哭声。尔后又传来小周的声音,似是把陈立宁给劝了出去。余宝元看着一旁放着的大大的毛绒熊:“陈家的事儿是你干的吧?”顾锋也没否认:“嗯。”“真够狠的,釜底抽薪啊你这是,”余宝元把毛绒熊放回了原处,转身对着顾锋说道,“你是不是对你的每一任都这么不留情面的?”顾锋拿着婴儿爽肤露的手顿时一顿:“从私人情感上来说,我已经对陈家、陈立宁有所宽容了。况且现在咱们两个签订协议共同抚养儿子,我没有理由再和他纠缠。从工作层面说,他们陈家连年项目亏损,谁再注资谁是傻子。”“不担心陈立宁伤心难过?”“有因有果,”顾锋把爽肤露放了回去,白向盛说婴儿不能用太刺激的配方,他打算换一种。他一边选一边接着说道,“我跟陈立宁已经没有其他关系了,你放心。”余宝元切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顾锋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余宝元。这个人,曾经陪了他五年,爱了他五年。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那些爱意和关怀,在失去后,竟然一点一点从回忆里冒出来,没来甶的让他心中一疼。他看着余宝元,嗓子有些发干。良久,他的喉咙略微一滚动,对着余宝元轻轻说道:“如果我说……我有一点后悔,你会相信吗?”想了解自己的心“后悔?”余宝元身子一僵,而后又放松下来,笑道,“是因为我怀了你的……”“不关孩子的事,”顾锋接过了余宝元手中的购物车,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是你。”余宝元沉默着,良久,方才抬头看着前方道:“顾锋,你总是这样。”顾锋推着车子的脚步顿住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毫不避讳地和陈立宁那么亲密。和我分手了,跟陈立宁要修成正果了,现在你和他分了,也是果断狠绝得不得了,”余宝元凛声道,“转头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你什么意思?”顾锋没说话,却伸手握住了余宝元推着车子的那只手。“你在感情上幼稚,你自己却不知道。平白让别人的真心成为了你的情感由幼稚走向成熟的过程的陪葬品,”余宝元看着顾锋握着他的那只手,“你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些话,说实在的,我只能理解为依赖,一种巨婴一样的依赖。”顾锋想要反驳两句,却被余宝元先抢了话头。“我照顾了你五年,分手了。你在分手后狠批你这个混账午休时间,白向盛的诊室里没有病人,唯有顾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吧,”白向盛把文件夹合上,看着对面坐着的顾锋,“是想谈什么?”“关于余宝元,”顾锋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想问问他的情况。”“他的情况很好,”白向盛点头,“各项指标都正常,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顾锋一下子抬起头来:“但是什么?”“是关于他的个人状态的,”白向盛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打算把这个事儿跟顾锋说一说,“说实话,宝元的身体状态可以,但不代表他的心理状态可以。”顾锋的手点着桌面,略透露出了他心底的一丝不平静:“这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觉得,宝元太能忍了?”顾锋心中一紧,蓦然想到之前的事儿。受伤了不喊不叫,静静地等待医生处理,也不跟别人喊疼;和顾锋分手了,他要求了顾锋陪他最后一个晚上,只是像往常一样做饭、做-爱,也不展露出一丝挽留和委屈;离开顾宅的那天,除了在窗户上写了顾锋是王八五个大字,就没再发泄过。到后来,被人污蔑艾滋病,被别人当面指责……他受过的委屈其实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