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害她家的人还未伏法,大仇未报,谢瑶华不愿与人提及方月白。未料到姜弈会查到方月白的事,拿这件事来挑拨离间。玉子言不蠢,自然明白姜弈的坏心,但心中明白是一回事,介意又是另一回事。她曾为他取名月白是为了怀念另一个男子,他如何能做到大度宽容丝毫不介意。更何况她是他心爱之人,被心爱之人当成别人的替身,他难受。更令他生气的是她的态度,明知他气闷离开,她却不为所动,甚至连主动向他解释的打算也没有。憋了几天的气,他无奈妥协了。谁叫他这般没出息呢。离不开她,才短短几日未与她相见,相思已泛滥成灾,他受不了。今夜来之前他已自我安慰一番,说服了自己。他不能这么小肚鸡肠,毕竟方月白已不在人世,往后与她携手终老之人终究只会是他。故而,来到她身边,拥她入怀后他刻意不提先前与她怄气的缘由,但她主动向他解释了。她只将方月白视为兄长。玉子言心中喜不自胜,又要极力克制住,若是被她察觉,指不定会嫌弃他心胸狭隘。欣喜过后,玉子言又有些难受了。她说欠了方月白的情,今生无法偿还,许了来世?“瑶华,来世我与你还要做夫妻,生生世世在一起。”“……”突然煽情,谢瑶华一时无语。她不应声,玉子言只当她是默认了,郁郁之气顿时消散,将她抱得更紧了。“睡吧,明日你又得累一日,待咱们成亲那日我会安排好一切,尽量让你少受些累。”谢瑶华闻言,嘴角微弯,原本想说她没那么娇弱受不得累,但似乎是在这一刻更深切地感知到他心意,她便不多言了。“嗯。”一切随他的意便可。几夜孤枕难眠,今夜终于拥她在怀,再不会辗转反侧,玉子言带着愉悦入睡,这一夜睡得踏实。翌日清晨,玉子言未醒时谢瑶华已起身,见他睡得香便未叫醒他。玉子言比谢瑶华多睡了小半个时辰,是被儿子给扰醒的。不知何时,小家伙爬到床上与他躺在一起,软乎乎的小手捏捏他的耳朵又捏捏他的鼻子,咯咯笑。玉子言醒了,听到儿子的笑声便未睁眼,很快儿子的小手便去掀他的眼皮。“爹爹,娘亲让我来叫你……”小手软乎乎的,声音也软乎乎的,玉子言心都要化了,笑着睁开眼,抱着儿子后才坐起身。“娘亲还说什么了?”谢修祈咯咯笑,伸出两只小胳膊抱住父亲的脖颈,将小脑袋搁在父亲肩膀上,满是依赖。“娘亲说屋里有备好新的衣裳,要爹爹帮我换上,今日乃舅舅的大喜之日,我们要穿得郑重一些。”玉子言笑了笑,将儿子放回床上,径自起身走向衣橱。将衣橱拉开,他愣了一下。不仅为儿子备好了新衣,也为他备了一套。父子俩换上新衣,愉悦的神态几乎一模一样。谢修祈十分兴奋,“二舅舅与我说,娘亲花了重金请了裁缝与绣娘为爹爹与我做的衣裳,真好看。”玉子言笑着点了点头,牵着儿子自屋中出来。候在屋外的楚一也抓紧机会拍马屁。“小公子今日真俊,这身新衣格外好瞧。”玉子言淡淡瞥了楚一一眼,楚一尴尬挠头,“属下说的是实话,毕竟小公子与您长得十分相像……”玉子言未言语,谢修祈倒是兴致勃勃,“嗯嗯,楚一叔叔真有眼光,想来是十分喜欢这款新衣却又囊中羞涩,先前我瞧见楚一叔叔衣服破了个洞,娘亲说让爹爹给你一些银子,改日也去置办一身新衣。”闻言,玉子言再度看向楚一,皱眉。楚一下意识伸左手去摸右手腋下,而后更加尴尬了。“属下这就去换。”天知道他并非缺衣少食,这些年存的银两少说也有小几千两的。几日前方在成衣店置办了两身新衣来着,身上穿着的这一身也是半新,不过是昨日不慎划破了而已,昨日他奉命来给小公子送些小玩意儿,未料小公子眼尖竟瞧见了。瞧主子的神情,楚一羞愧。唉,给主子蒙羞了,想主子堂堂一国太子,属下衣衫褴褛,这让别人如何想。楚一飞速消失,玉子言则低头笑看儿子,他知方才那翻话定然不是谢瑶华教的。“祈儿可是觉得楚一太寒碜了?”谢修祈摇了摇小脑袋,笑嘻嘻道,“楚一叔叔每日给送小玩意儿,又得暗中保护我,娘说他委实辛苦,怕是连回去换身衣裳也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