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说不方便,你回来再说吧,我去车站接你。”郑亚隆果然亲自来车站接她,帮她拿行礼,把行礼拿上车后亲自开车送她回去。“发生了什么事?”栩栩看他的脸色不对。“系好安全带,跟我回一趟天津。”郑亚隆说。栩栩吃了一惊,忙问:“是不是张贺出了什么事?!”“他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好在及时发现,救回来了。”郑亚隆皱着眉头说。栩栩深深叹了口气,问:“那你带我去做什么?再刺激他一次,赶他去阎王殿吗?”“他之前好了的,谁知道突然整这一出。”郑亚隆说。“我问你他见了我之后呢,我怎么跟他说?”“告诉他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或者我们已经分手了!”郑亚隆说。栩栩扭头看着他,讽刺地问:“你不是说仇恨能让他瞬间充满野心吗,大哥,你以为他是你吗!他敏感又单纯,被他母亲宠坏了,根本经不起这么大的挫折!”郑亚隆开着车,默然不语。栩栩语气变柔和:“我会好好跟他说的,您放心吧。”“几个月前,我去体检,查出脑子里有个几公分的阴影。”郑亚隆突然说。栩栩大吃一惊:“大叔,你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郑亚隆笑:“是吗,那我说个更好笑的,我没时间去做手术,我可以休息一天,但是我没办法休息一个星期。”“为什么?”栩栩傻傻地问,“你可是老板耶,大老板!”郑亚隆继续笑:“老板哪有那么好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说点我听得懂的,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医生怎么说?”“医生说良性的面儿大,但是需要手术之后做病理切片才能确定。”“你怎么可以拖这么久!”“也不是拖,是保守治疗,你之前在我家不是看到一些中药包吗?”栩栩恍然大悟。“保守治疗很有效果,那颗肿瘤虽然还在,但比之前小了一点。生病之后我想了很多从来没想过的问题,包括继承人,我小妈的儿子还小,我不可能去培养他,这面大旗只能落到我外甥头上,我费尽心思,苦心孤诣,可是结果,唉,不说了,说多了苦,跟喝中药似的!”郑亚隆鼻子一酸,眼眶红了。栩栩瞬间同情心爆起,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不到你这么辛苦!”郑亚隆苦笑一声。栩栩跟着郑亚隆走进医院,郑亚萍在走廊焦急等待,一见栩栩,十分热情地握住了栩栩的手,不仅不计前嫌,还见了自己嫡亲闺女似的慈爱温柔地说:“孩子,终于把你等来了,刚下车累了吧,肚子饿不饿呀?”栩栩被对方的热情吓得不知所措,喃喃地说:“我不饿,在车上吃过了。阿姨,张贺怎么样了?”郑亚萍拉着栩栩的手不放,拉着她在走廊的休息沙发上坐下来,红着眼眶说:“栩栩,阿姨之前对你说了一些过份的话,你不会记恨吧?”这个神情憔悴的郑亚萍,和之前那个趾高气昂的中年妇女简直判若两人。“不会。”栩栩摇摇头。“贺贺从北京回来,消沉了一阵,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吧,他突然肯跟我说话了,可是,”郑亚萍哽咽着,勉强发出声音,“可是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孩,他要和那个男孩在一起!我当时气坏了,打了他一巴掌,把他打跑了,后来我骗他说我心脏病犯了,才把他骗了回来,他回来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就出了事,要不是凌晨我起夜,人就没了!”说着低低哭了起来。栩栩想起了那个娘娘腔荀关,她拍了拍郑亚萍的手,安慰她:“阿姨,我去看看他。”郑亚萍点头:“去吧去吧,他刚醒,你好好跟他说,他说什么你先顺着他,别刺激他,知道吗?”栩栩点点头,又看了眼郑亚隆,转身推开病房的门,进去了。郑亚隆看着栩栩的背影被病房门代替,心里五味杂陈。张贺听见有人走动,以为是他妈妈,故意闭眼把脸扭到一边去。栩栩在床边坐下,轻柔地唤他:“张贺,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张贺一听是栩栩的声音,赶紧扭头起身,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看清真的是栩栩之后,问:“你怎么来了?”栩栩微微一笑:“我也知道我不该来,因为我知道你恨我!”“那你为什么来,谁叫你来的?”他没带半分恨她的语气。“当然是关心你的人。我还在为我父亲服丧呢,怕你再想不开,十万火急地让我赶回来。”“你父亲过世了?”“嗯,他生了很严重的病,为了不拖累家里,他就选择了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