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隐隐约约之中也灭了她自己的心思,才安然无恙苟活到现在。沈临烟泄了气,她总不能白白来一趟。她又抓着栏杆,向外面喊叫起来:“来人啊,我要见你们主上大人,我找他真的有急事。”老鸨半倚着身子抬眼冷冷看着沈临烟此刻的愚蠢举动,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声音不高不低讥讽道:“你这是在找死。”沈临烟嘴角明显一顿,又想起阿檀临走前嘱托她的那句话。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女子的两只纤纤玉手颓然垂落下来,身子也半蹲在枯草之上,不知在想着些什么。沉默良久,沈临烟才低头缓缓对着冰冷的地面说了一句话:“你说得对,我就是在找死……”女子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足已传到隔壁老鸨的耳中。“该死的本来就是我。”暗室迷途若她生来便是男儿身受得祖母宠爱,娘亲临终之时,她也不会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更不会被迫嫁进王府,寻不到桃杏的踪影。只可惜她生来是女儿身,能依靠的只有身子里那股劲,其他实在不敢攀扯。沈临烟定下心来,扭过头悄声问道:“你可曾后悔生得女儿身?”老鸨缓缓扬起沾满血迹的脖颈半靠在墙壁处,笑的凄凉:“后悔?这世间最难找的就是后悔药。”单凭这女儿身的躯壳,不知束缚了多少女子的一生。“是啊……”沈临烟叹了口气:“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谢?倒也不必,进了暗室里的人是注定出不去的。”老鸨轻哼一声,别过脸沉沉昏睡了过去。四处静得可怕,只能偶尔听到虫鼠乱窜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走道里才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几名穿着黑衣打扮的男子在沈临烟牢门前站立,门前那生了锈的铁锁也被黑衣人轻而易举打开。沈临烟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子,便被两名黑衣人拖着身子架了出去。“你们干嘛?放开我……”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扫了一眼背后躺在地上昏睡过去的老鸨,不紧不慢回应道:“秉公执法。”沈临烟两只手不停挣扎着,腿脚也往身侧黑衣人腿上胡乱踢打:“你们这是滥用私刑!”“公子这可就说笑了,在这里我们主上大人就是天,凡是擅自闯入暗室者,都要吃点苦头的。”那黑衣人明显没看出眼前人是女儿身,顺势拿起腰间的剑鞘硬生生向其小腿处打去。沈临烟重重闷哼一声,额头不停掉落豆子般大小的冷汗,小腿也顿时没了直觉顿时直直垂落了下去。“带走。”看到眼前人不在动弹,那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往走道的尽头走去。穿过黑漆漆的走道,赫然入眼的便是方才在地牢里听到女子凄惨叫声的刑罚室。说白了,不过是位高权重者玩乐的把戏。墙壁四周各设有烛台,微弱的火芯在上头诡异摇曳着,沾有血迹铁柱上头挂着各式各样的刑罚工具,中间摆着的是用生铁做成绑人固定的位子,依稀还瞧得见上头零零碎碎的干枯毛发。旁边立着一张小桌儿,放有颜色暗沉木头墩子,而那上面此时正坐着名穿着紧身黑衣女子,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垂落腰间,嘴唇暗红轻酌一口手中的酒杯,另一只纤纤素手则握着根黑色泛着冷意的长皮鞭。“你就是今日擅自闯入暗室的公子?”女子看到来人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后,步调窈窕多姿握着黑皮鞭向沈临烟走近几步。“长得还不错。”只见女子涂有红色指甲的手轻轻挑起沈临烟的下巴细细端详。沈临烟双臂被禁锢着动弹不得,面对眼前人的触碰更是厌恶,下意识狠狠偏过头去。女子看着自己落空的指尖微微一怔,冲两旁的黑衣人摆摆手,轻笑一声:“看来这位公子对刑罚有点迫不及待,那就开始上刑吧。”沈临烟抬头看向眼前女子,言语果断:“我要见你们主上。”“主上大人?”女子密而黑的睫毛微微一颤,转过身子又坐到那木头墩子上去,好像眼前人的言语在讲笑话般可笑:“在这里,都得听我的。”主上大人行踪诡异,又许久未曾来过这暗室,她早已将此处当做自己的一方天地。难道她就是这万花楼背后的主子?沈临烟心头不禁一颤。“我想找你办点事……”沈临烟忽的抬起头直直看向眼前黑衣女子。“哦?什么事?”黑衣女子饶有兴味的看向沈临烟询问道。“帮我找个人,可以吗?”“找人啊?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女子轻哼一声,半倚在桌子处不紧不慢向黑衣人道:“别废话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