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已经解雇你了,不代表你可以像条冬眠的懒蛇般窝在这里,你不觉得惭愧的吗?」
那你呢?
你离家出走之后死活赖在我家还厚颜无耻地搬了座大钢琴进来,现在我终于从你十年毫无人道的劳役中解脱出来,休息一天也不算很过分吧?你竟然还要赶我出去找工作养你?
你不惭愧的吗?
陆皙于早上六点准时起床,然后梳洗完毕、精神爽利地站在他床边,准备到某一段落的早餐就在厨房中加热着,还飘来刚煮沸的咖啡香味。
窝在沙发上的安笙犹在作最后的挣扎,双手扯着被子蒙头死不被手。
同时在心里为陆家的厨师默哀,如果陆皙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了,那厨师需要起多早去为他准备那像满汉全席的早餐啊?他绝对不让陆家厨师的悲剧降临在他身上!
安笙不用看也知道,陆皙正双手环胸,脸冷得像铁板般站在沙发旁。
他昨晚喝酒,又不像那男人是喝惯红酒的人,现在头痛兼手软脚软,躺一下也不算很过分吧?
……良久,陆皙终于忍无可忍地伸出尊贵的手,扯起他的被子!
被子异常顺利地被扯走了,安笙却低叹一口气,坐了起来,抓着陆皙来不及收回去的手。
一方格的晨光之下,那只手白皙无瑕,没有做过粗活,修长纤细得像葱白。
陆皙立竿见影地想将手拉回去,但与安笙的力气相较之下,竟是连抽都抽不出。
「大少爷,请问这是什么?」他伸出一根手指,点点陆皙张开的手心。
「手。」
「那请问这是什么?」
这次,安笙指向陆皙的小腿。
「脚。」这下子,陆皙就搞清楚他在搞什么把戏了,他收回手、双手环胸,「你现在是想讽刺我有手有脚,却不出外干活吗?」
他说,这个安笙是不是睡昏头了,竟敢拐弯抹角、装幽默地去讽刺他好吃懒做?
虽然他现在是寄居在这月入不够四万的人——今天开始还零收入——家中,但代表安笙可以如此嚣张吗?
安笙没有回答。
明显睡眠不足的安笙就这样一手扯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用呆得不能再呆的样子看着他。
陆皙光看他那双完全没焦点的眼睛,就知道这家伙根本还没睡醒……
不、根本是张大眼睛又睡着了!
除了他弟陆皑之外,安笙是第二个让他这么想一拳揍到死的人。
现在往那张流口水的痴呆脸揍下去,只会助他一程、让他一路好「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