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态度不言而喻,她亦大感挫败,她从小苦练文武,习治国之道,却败给了皇帝的忌惮心。
离开母亲的那天她赌气说自己一定会回来,而实际前途未卜……
心中嗟叹一番,胃口全无,她简单用了饭上了三楼厢房。
李雨泽进了屋,见窗户竟未关,急雨斜打进来,湿了一片地板。等不及唤梦璃,她快步上前,一手遮在额前挡雨,一手伸出窗外拽那大开的窗扇。
随意一瞥,却见临时绑马的木桩绑着那个蠢探花。他直直站在雨中,身体不住摇晃,湿淋淋的乱发黏在脸上,狼狈落魄至极。可是面色却镇静,双手捧在身前,接了水低头去喝。
虽蠢,却颇有一股文人的清傲在。
李雨泽心中一动。
周念之又伸手接雨,仰头看到三楼窗前一人居高临下睨着他,两人视线于千万雨线中对上一瞬,带着雨天的特有的湿冷。
“嘭!”
下一刻,窗户猛然合上。
*
大雨下了一宿,翌日白天才将将放晴,那两个官差宿醉睡醒,才想起了淋了一夜的周念之。去外面看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上。
两官差对视了一眼,矮胖官差上前踢了他一脚:“喂!死了?”
见地上的人没有反应,便又要去踢,忽然身后一道清朗声音响起:“淋了一宿的雨,估计活不成了,你们官差流放人,得给地方官交差吧,现在可该如何是好,怕不是要被罢职了。”
胖官差转头去看,见一人戴帷帽抱臂倚在门前,穿衣打扮看不出身份,便以为是个寻常百姓,一横眉,恶声恶气道:“官府之事,容你插嘴!”
“哪里来的狗吠,难听……”李雨泽挠挠耳朵,喊,“梦璃!”
“在!”那圆脸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两官差身后,一脚踹翻高瘦官差,电光之间剑抵在了矮胖的脖颈之上。
那矮胖官差还来不及拔刀,此时面露惶恐,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您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李雨泽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只指着地上的人:“这人半路得病死了,你们现在便去交差,之后莫再让我碰见你们,碰到一次打你们一次。”
见那矮胖官差脸上露出算计的神色,她眉头一皱,作势拔剑:“还不快滚!”
“是!是!”那两人立刻屁滚尿流地爬走了。
梦璃收剑,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人:“王爷,您不是不要这人吗?”
李雨泽目光顺着官道望去,脑中却想起了他昨日的目光,那么……冷肃寂然,让人心中莫名沉静下来。
“我只是救了他,又未说要他。”
“可我们只有两匹马,这人如何带走?”梦璃蹙眉,“他好像发烧了,要赶紧医治才行。”
李雨泽的目光还是看着官道,忽然她耳朵动了动,朝梦璃挑眉:“瞧,这不是来人了。”
话音落毕,便闻远远传来一声呼喊:“王爷远道而来,臣有失远迎!”
一披白甲青年从远处便朗声告歉,近身后一掀袍角翻身下马,跪地行军礼。
李雨泽打趣:“恭喜二表哥擢升中郎将,在军营几年果真是不如以前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