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兰香寒和王摇花都快要出岭州地界了,红亭村这边的兰家一家子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兰大爷看着吴村长家派的人来将停在堂屋里的几箱聘礼都抬走了,只能无奈地扶着额,面色凝重地坐在木椅上。
在外面寻了半天兰香寒的刘大娘此时也回了家,见他们将这几箱聘礼的将要抬走,立刻着急地冲了过去拦住他们,“你们……你们干什么?!”
吴村长家的下人们见她挡着道,面面相觑,还没开口,刘大娘便跑到了箱子旁,整个人扑在了这箱子上,两只手将它紧紧抱住,一边大声嚷嚷:“这是吴村长下个我家丫头的聘礼,你们想干什么?!不许动!”
周围这几个下人一脸错愕,今日村中这事儿谁人不知,这婚事已经黄了,刘大娘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女儿找不到了就疯了?
于是其中一个人走到刘大娘身边,小心地同她讲道理:“大娘,你家姑娘不愿意结亲,这聘礼自然就该归还给我们了。”
“凭什么?!”刘大娘几根手指死死的扣住箱底,整个人犹如八爪蜘蛛一把缠着箱子,“这聘礼已经到了我们家,就是我们的东西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家跟吴村长说的清清楚楚,我家丫头说话不作数!”
“这……”
村里的人们可都看得明白,兰香寒宁愿和她的父母断绝关系,也不愿嫁到村长家来,若再是强逼,不仅兰家名声不太好,吴村长也会在红亭村的村民心中失了威望。
这几个下人也从未听说过刘大娘这样的道理,姻亲就结不成了,竟还能理直气壮地占着聘礼?!兰香寒不见了,难不成他们家还能再推出个人来嫁给吴村长的傻儿子?
他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于是便撸起袖子上前去将刘大娘从箱子上给拽了下来。
他们动作粗鲁,没轻没重的,即便如此,刘大娘依旧抱着箱子不肯松手,一边大声嚎叫着:“你们不许动我们家的东西,救命啊,救命啊——”
不过她一把老骨头,哪能抵得过这一群干活儿的大男人,几下就被这几个下人给扔在了地上。
“哎哟……要死了啊……打人了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他们面无表情,继续将箱子抬起往外走。
这时兰朝贵也从外面回来了,看见这几个箱子都被他们抬走了,又看见自家亲娘狼狈地倒在地上哭天喊地,立刻站不住了。
这些东西,明明都是他的!
他头脑一热,捡起扫帚就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不许拿走我的东西!”
走在最末尾的这下人突然被兰朝贵打了一棍子,他“嘶”一声,摸着被打了的屁股,愤怒地转过身来,看着身后正抱着扫把的兰朝贵。
方才听了刘大娘那番无理的话本就窝火,这下又来一个人,还打起人来了,倒真是遇上奇葩了,兰家既然如此不讲道理,那他们也不必再同这一家子客气了。
于是他们齐齐放下箱子,几下抓住了兰朝贵,围着将他好揍了一顿。
兰朝贵一开始还会挣扎着叫两声,没过一会儿便被打得一声也不出了。
不远处的刘大娘见她的宝贝儿子被他们如此殴打,立刻着急地飙了泪,想要站起去拉架,腰上的老毛病又犯了,疼得她无法站起身来,刘大娘便只能瘫在地上大哭着:“朝贵,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这时屋内的兰大爷听见动静,也摔门而出,看见如此场面,径直冲了过去,将这些下人们拉开,“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我们这些村民,便是吴村长,也不能如此不把我们当回事!”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传宗接代,要是兰朝贵被他们打出了个什么好歹,他如何向他们老兰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这群下人们不屑地朝着地上的兰朝贵啐了一口,随即又冲着兰大爷冷笑一声,便转身抬起箱子扬长而去了。
“报官!报官!”刘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
今日的一切,都是拜兰香寒这个死丫头所赐,还有另一个臭丫头,定是她怂恿了兰香寒。吃他们家住他们家,如今说走就走了?!
刘大娘看着吴村长家的下人们越来越远的背影,气得她几乎要咬碎了后槽牙。
“爹……”兰朝贵弱弱出声,兰大爷立刻转过身将他小心扶起。
“儿啊,你没事吧?”兰大爷看着他鼻青脸肿的,一脸心疼地问道。
兰朝贵缓缓起身,一身骨头仿佛都被他们打散架了,带着哭腔对兰大爷道:“爹,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都怪兰香寒,都怪她!”兰朝贵愤恨开口。
若不是她突然跑了,这时那些聘礼,钱财,全部都是他的了!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兰大爷心里也憋着这一股子气,“听你娘的,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