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学生茫然困惑,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有一些犹犹豫豫的小机灵,像是要讨好老师与父母一样的,选择了看似正确的要吃辛苦的答案。对于这些人,巫华天都只是用普通的糯米,生发了勉强可用的肢体给他们。
但是也有几个孩子,是坚定的想要得到比原来更好的。他们有的热爱小提琴,手却被绞成了丝缕,有的喜欢滑冰,腿却断成了粉碎的几节。还有那个天灵盖被掀去,脑浆流失了一地,灵魂却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记忆,怎么都不愿意放手,怎么都不愿意消散的孩子。
巫华天告诉他们,若是选择了这条路,他们目前的生活环境必定会被改变得面目全非,他们今后,将承受寂寞,孤独,和与父母与朋友之间,渐渐而生的隔阂。他们,将再也不能像平常的小朋友们一般,拥有正常人对于未来的选择权。那些无忧无虑的嬉笑,向着父母肆无忌惮的撒娇,都会成为过去。
其后,又有几个人退却了,但是最终,还是有七个孩子,坚定的选择了与众不同的荆棘之路。
巫华天将灵秀的丁香枝条,化为充满元气的丝线,每一条闪闪发亮的线端,都缀着一朵暗香浮动的宝石般的小小丁香花。
丝缕缠绕,织就锦绣身躯,七个小小少年,全须全尾的安详沉睡。
因为他们的年纪太小,丁香丝与身体的融合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巫华天便不急着带他们回岛,只是在他们的身上放下了数团生气,好让他们能够顺利的渡过这一开始的阶段。
“你多注意他们一下,若是醒了,便找个名目,接他们到岛上来吧。”
大黄知道,这些孩子的未来,就此改变,他们的人生,将会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光景了,不由肃然点头应下。
岛上,蔚蔚摸摸张槐的花白两鬓,瘪瘪嘴,
“槐爸爸好的慢,不努力。”
张槐听闻,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竟然被小宝贝嫌弃是在偷懒了。要不是还记得要维护自己一家之主的光辉形象,他就要忍不住的学着黑团子受到打击的样子,脸挂几股面条泪,蹲在角落里画圈圈了。
“不是的,爸爸每天都在努力吸收阳气,炼体也很勤奋的,小蔚蔚不要着急,爸爸很快就能恢复成强壮英俊的样子了。”
“哼,”小阴魂不屑的用鼻尖瞅了瞅他,
“槐坏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平时就是一只大马猴,谁要是夸奖过你英俊啦,那一定就是说的讽刺你的大反话。”
张槐有些恍惚,他被先生挟抗回来的时候,好像在这黑漆漆的团子脸上看到过貌似担心的神情来着。难道,那是自己重伤之下的幻觉?
那会儿,在那摊在床上不能动的头几个小时里,黑团子给他喂过水,还趁着他昏睡得好像人事不知时,偷偷的来为他掖过被角。难道那些也都是睡糊涂了之后的幻想?
还有,烧烤大会上,那一碗细滑浓醇的鸭骨粥……
这欠揍的黑团子,看到他身体稍稍的好了一点儿,就又开始找他的不自在了。
张槐绝对不会承认,他不自觉的放慢了修炼速度,其实就是想要多多的享受一下病号的特殊待遇。
他张槐,张大老板,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张槐呲牙,凶神恶煞的扑上去,
“黑团子,别看本大老板伤了,你就幸灾乐祸的得意过了头。怎么才三天不揉巴你,你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圆了?”
蔚蔚一本正经的亮着双眼,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爸爸们滚来滚去的掐掐游戏。新爸爸很有精神,不是生病的可怕样子,也不会像妈妈一样死掉,真好。
忽然,一阵强烈的感觉袭上心头。
蔚蔚小手紧紧的压着自己的胸口,不由自主的滚下来两滴大大的眼泪来,『华,我心里,难受。』
同时,黄剑英接到组员的报告,擎着电话的手指渐渐收紧,神色沉凝莫辨。
救救蛇君
“师伯,燕京传来消息,说慧真大师受了重伤,却不肯接受治疗,一定要先亲自找我说话……”
黄剑英催着巫华天送他回到自己家里,一面快步跑向暗室里的密频电脑组,一面回头解释。
“师伯你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巫华天在心里轻轻安抚着慌乱的蔚蔚,要他先不要着急,一切都有自己在。
又对着大黄摇摇头,
“不可乱了分寸,问清楚再说。”
黄剑英连线燕京,那边立时出现了顶头上司锅底一样黑的一张脸,“大黄,事情有些不妙,卢家嫡系出逃,柳夜笙失踪,慧真大师受了伤,这……”
黄剑英一口气几乎没有喘上来,胸口涨得发疼,太阳穴怦怦直蹦,好算还记得这是自己的上司,才没有喷出满嘴的脏话,“跑了?怎么会跑了的?头儿你们那里是首都啊好不好,整个华国布置最为严密的地方,卢家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怎么能连他们这些个杂鱼都圈不住?还有夜笙,失踪?骗谁呢!这里没有三岁小孩儿,不需要狗屁的婉转说法,他出了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上司脸色又一青,面子上十分的挂不住,不过这件事的确是自己这边理亏,也就只好生生的忍下了这劈头盖脸的数落。
“组员们已经尽力了,我们这里没有料到还会出现第三方势力,有些措手不及,伤亡也很大。慧真大师靠救急药撑着呢,你还是先听大师跟你说吧。”
镜头一转,对上老和尚苍白憔悴的苦涩面目,
“剑英,我急着找你,是想要你去求那位垃圾岛上的隐士,现在,只有他才能救夜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