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他基本都在这种偏执的怨恨里度过。
度过了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隔壁床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
每天从醒来,跟好几个老太太连麦唱歌,身上用不要的精力,脸上下不去的笑容。
唱的他身心俱疲,一天没有个能安静下来的时候。
身上的疼反反复复,有一天他没忍住发了火,那天那大爷安静了一天,
深夜,那大爷跟他道歉。
絮絮叨叨了很久。
说他老伴儿六十岁的时候走了,这些年每天他一个人醒来,总要找点事情做,要不真活不下去了。
白天笑得有多开心,那天深夜就有多落寞。
他在一个人身上看见了人走茶凉这句话。
那大爷说完,沉沉睡了过去,他随着那大爷的话,想到了他的七十岁。
那个画面里,那是需要陈屋雨参与的七十岁。
恍惚间回到现实,他今年二十七,想想这三年也就一眨眼,意外发生的措不及防。
这么一想,到他们七十岁也就是弹指一挥间。
他想到的另一种可能,或许就这么蹉跎到他们都三十多岁了,他还是只想要她,那时候怎么办?
他没办法了。
原本郁结的那口气,被车祸的意外打散。连带着匿名的事情,他想先见面再说吧。
他要见她,更要让她看见自己。
过了将近两个月,身体养的差不多,左胳膊有点儿使不上力气,再一次坐进车里,左手颤抖个不停,让他没办法开车。
事务所刚搬出来没几天,那天上午接到他姐的电话,说在旁边的咖啡厅。
他过去刚推开门,看见不止他姐,知道他姐又来了,转身就想走。
他姐过来拉住他,边走边说:“你给我礼貌点!”
把他拖去那坐下,没过一会儿,他姐离开,意思不言而喻。
他刚准备说话。
对面的女人自我介绍。
事务所刚独立出来,刚巧需要一个法务,他看着对面的人觉得挺合适的。
他姐那种强硬风格让宋洲挺害怕的,他开口问了几句对方主攻哪个方面。
颜须依回答了之后,问:“要谈工作吗?我们俩试试?”
“谈感情我在跟别人谈。”
颜须依眼神不相信,说:“你姐说你是单身。”
“我不是。”
颜须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我们俩之前见过,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