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有一种睡觉都睡的不安稳的感觉。她简直就难以想象当年的杨氏、安盛昌和辛素兰是怎么熬过来的?甚至对跟生母、弟弟断绝了往来的安盛欣,她都只有同情而没有责怪。四个孩子转瞬去了三个。这,试问哪个当娘的人能够受得了?“不,就留着她。”出乎安婉儿意料的是,安盛昌却不赞成安婉儿的这个提议。他露出嘲讽的笑:“咱们有软肋,难道她就没有?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回想。早年我们也是被她一口气害了你大姑姑的三个孩子的狠厉手段给整懵,乱了分寸,不然怎么会沦落到一退再退,最后几手退无可退的地步?”带着狠戾,安盛昌冷冷的说道:“所以,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报仇之前我会先护好所有需要护着的人。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把我们母子承受过的痛苦全都还给他们。不,我要让他们更痛苦。我会代替父亲休弃了那毒妇,让你的亲祖母恢复她本该有的正妻位置。”安婉儿:“……”她不愿意安盛昌变成如陈氏那样的人。可是她更是没法对着他劝“冤冤相报何时了”,让他大度的放下过往的仇恨。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甚至可以想象,这些年只怕是安盛昌也是因为还有报仇这口气撑着才会没有被逼疯,还好好的活着。所以她沉默了。跟安婉儿一样,辛素兰,还有放完狠话的安盛昌也同样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盛昌,己经不早你该去睡了。明日还要赶车呢。”抬头看月上中天,最后还是辛素兰最先打破了沉默对安盛昌说道。对着安婉儿讲叙过往事之后,辛素兰和安盛昌最初得到那武功秘籍和药方的兴奋,已经彻底的落了下去。没有了那兴奋支撑,困意自然就上来了。“我还不困,你和婉儿去睡,我来守着就行。”安盛昌摇头拒绝。“不成。”辛素兰不愿意退让,坚持的说道,“白日我和婉儿还可以在车上补眠,你可不成。”“就是,爹您就听娘的吧。”安婉儿还不想睡,她还兴奋着,想趁夜看看能不能修炼那牛皮纸上的内功心法呢。安盛昌皱了皱眉头:“也怪我,之前考虑不周了。”“想什么呢,之前那般的情形就是让你去睡你也不能睡好。”辛素兰推了推安盛昌,小声的说道:“你去睡也是为了咱们好,要不等到明日没精神,强撑着驾车万一出了事咱们三个都得受伤。若是不撑着,难道咱们还得在这多停留至少大半天不成?”看了看周围,辛素兰摇头:“再说,我和婉儿一起守夜还有个伴,真到犯困的时候还能说说话打起精神来。可就你一个,下半夜又是本来就犯困的时候。你这都累成什么样了,真的能撑住才怪了呢。”安盛昌:“……”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理智上了上风,他终是忍着心中的不适点了头。“娘,您点点那银票有多少?”等安盛昌去车上睡了,安婉儿见辛素兰拿出那牛皮纸细看。她眨了眨眼睛,也不直接讨要,倒是想出了这么个好主意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鬼灵精怪的。”拿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戳安婉儿的额头。辛素兰没好气的把手里的牛皮纸放到安婉儿的手上,小声笑骂道:“想要这个就明说,难道我还能不给你不成?”“嘻嘻,娘,您最好了。”如愿拿到了牛皮纸,安婉儿对着辛素兰撒娇的说了一句,就开始迫不及待的低头去看那内功心法。入门安婉儿看牛皮纸上的内功心法格外的专注,压根就没空陪着辛素兰说话。百无聊赖之下辛素兰便开始忍不住的频频犯困。眼看着是撑不下去了,没法子,辛素兰只能是把那些银票给掏出来慢慢的数。这一数,辛素兰的眼睛越数越亮,果然是精神了许多。可是只等到她数完了银票,眼见安婉儿的眼睛还没离开那牛皮纸,压根就没有功夫理会自己。辛素兰叹了口气,为了不无聊犯困,只能认命的继续数银票去了。担心风把手上的银票吹跑了,周围黑漆漆的找不回来,她便把银票全都拽在手上,慢慢的开始按着数额来分开。她的法子果然管用。数着银票人就精神,半点也不犯困了,于是她便一次次的打乱了银票,重新分开。银票太多,她分一次便得费上不少的功夫。她也不着急,到了后头等到分银票分的太多次着实是有些烦了的时候。她又开始随手取了数额不一的银票,开始瞎子摸象一般的仔细摸其中的不同,以此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