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走过来,看见丰盛的早餐,笑道:“今日有白肉粥,极好的。”
他先是给白墨存盛了一碗粥,随后给他夹了一筷子酱菜。“官人尝尝,这是您最爱吃的。”
白墨存拿起勺子,慢慢抬起到嘴边。柳依尘心都提到嗓子眼,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觉得什么东西要裂开,白墨存又放下勺子。
他抬眼看向门口,柳依尘疑惑,却听他道:“柳娘子东西可收拾好了?”
柳依尘才知他要与自己说话,忙道:“收拾了,劳烦官人挂心。”
“那就好,这两日劳烦柳娘子照应,赵叔,一会儿柳娘子走到时候,给她结算一下月钱。”
才来一日多,哪里有什么月钱,柳依尘心头酸苦,五味陈杂,很想阻止他喝粥,可想起生死不明的姑姑,又咽下嘴里的话,眼睁睁看着他吃下那口粥。柳依尘心头堵得慌,急忙转身离开,两人都没发现她的异常。
回到屋里,柳依尘也不着急收拾东西,而是静静的等。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如愿听见赵叔的惊呼声。
柳依尘等了一小会儿,听见赵叔喊人,才做出一副着惊讶的模样冲出去。
赵叔扶着白墨存,他似乎很难受,不断挠着,手臂上都是血痕。
白墨存看起来很痛苦,柳依尘眼里闪过不忍,却还是装模作样的问:“这是怎么了?”
第五章何官人上门探口风,白郎君巧合生风疹
“起风疹了?”何东听见赵叔的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短须。一双算计的眼里,玩味的很。
“这般巧么,昨日我才说要登门拜访,他今日便起风疹不便见人。“何东上两个台阶,拍拍赵叔的肩膀,“赵叔,你家官人真是会挑时候。”
赵叔脸上挂着笑,唇角一刻不敢落下,语气却全是讨好跟无奈:“何大官人,瞧您说的,您来我们这简陋地方,那是贵人踏贱地,蓬荜生辉。我家官人恨不得扫榻相迎,早就吩咐家里的女使打扫院落,您看那花,都修剪了一番不是。实在是。。。。。这实在是意外。”
早上官人吃了早膳,身上就开始起疙瘩,整个难受的不断挠痒痒,还是柳娘子反应快,说大约是起风疹了,忙从院子里找了几株不知名的杂草,捣碎成汁,给官人擦上,官人这才好受一些。
可这情况,赵叔也不能放心,跑药铺请焦大夫上门看诊。焦大夫在屋里检查一番,出来告诉他,他家官人是突发风疹,得静养,见不得风。这东西弄不好要传染,最近最好闭门谢客。
何东才不信,自己这段日子查挖坟盗窃案,弄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寻摸到一点线索,准备探探白墨存的口风,他就忽然病了?
何东心里冷笑,勾着赵叔往里去,“你这话说的,我与白郎同袍一场,他生病,我于情于理都该来拜访不是。”
赵叔推却,说风疹会传染。何东摆手,直言自己少时已经得过风疹,不怕被传染。
他拎着包点心推门而入,差点与柳依尘撞个正着。柳依尘端着铜盆,吓了一跳,水洒在地上,何东的衣袍不可避免被溅了一些。那一点水渍粘在衣袍上,就像被最脏的东西沾染一般,眨眼让何东不自在起来。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往里瞧了瞧,就见床榻上躺着个人,隔着纱帘影影绰绰,看不清模样。
“白家弟弟,这是怎么了?”他明知故问,往前走两步,白墨存立刻咳嗽起来。何东忍不住那种蚂蚁爬在身上的难受,一步都不敢上前。
“有劳哥哥了,实在对不住,我这病见不得风,还请哥哥上前来说话。”
歹毒,十分歹毒。
他要是拦着自己不让进去,何东还非要往里去,他如此情况却邀请自己进去,何东反而不敢上前。他尴尬的笑笑,将手里的糕点塞给赵叔。“哥哥只是想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既然你见不得风,那哥哥等你好了再来。”
“这如何使得。”白墨存艰难爬起来,慌乱撩纱帘,却因为眼盲,越扯越乱:“哥哥莫走,不是有关于葛账房的事要问我,我。。。。。咳咳咳咳。。。。我。。。。。”
“弟弟莫要说了。”何东惊慌跑到门边,紧张道:“弟弟好好休息,哥哥改日再来拜访。”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白墨存虚弱的躺回去,双目无神盯着帐子顶部,淡淡笑了一下。
柳依尘看着赵叔把人送走,那人着急忙慌的,好像身后有鬼追,她眼里好奇,心里更觉得古怪。明明早上自己给他下药,他为何没有怀疑,如今反倒像是顺水推舟,赶走访客?
赵叔送了人回来,看见柳依尘,柳依尘忙歉意上前:“赵叔,都怪我的不是,眼下。。。。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