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雪见神冷冷出声,“月见,你何必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月见神眯起眼。
“纵然你告知真相,她亦不会爱你。”
月见神勾唇,“你如何知道?当年若不是你,她定然会带我走。”
雪见神淡淡道:“铃铛不喜丑陋的黑猫。”
月见神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的目光投向朝铃,变得可怜兮兮的,“你觉得我丑么?”
“你们都闭嘴!”
朝铃跑到月见神面前,伸手触摸他的胸膛。她不仅摸,还捏了捏。雪见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黑如锅底,月见神却笑意盈盈,低头望着朝铃暧昧地问:“可要我脱了衣裳,任你摸?”
“你不是说你没有心脏吗?”朝铃疑惑地说,“你自己摸摸,有心跳啊。”
月见神愣住了。
他抬手按了按朝铃按的位置,感觉到了一阵陌生的跃动。
怦——怦——竟真的是心脏。
雪见神蹙起眉心,“月见,你有心了么?”
月见神低声喃喃:“原来我已有了心……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他忽然想起来,从前他也有两千年前的记忆,并不曾觉得有什么触动。毕竟那是分裂前的经历,并不独独属于他。可自从知道朝铃便是两千年前那个她之后,他便发了疯似的想把雪见的心夺过来。
原来是因为朝铃。因为她必须是朝铃才行。
他望着朝铃,浅浅笑开,“铃铛,我为你长出了一颗心。”
朝铃有些呆,“什么啊……不是,你可能就是自己嘭地一下长出来的,和我没啥关系吧?”她蹭蹭跑回雪见神身边,躲在他身后探出脑袋来看,“月见神,恭喜你有心了,祝你早日觅得良配。”
雪见神摸了摸她脑袋瓜,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月见神好整以暇地笑,“兄长,你还不告诉她你要去何处么?”
朝铃猛地抬头,忽然想起来方才雪见神本来要跟她说北方的事儿,忽教她打断了。
“你要去哪儿?”朝铃问。
“太子问玄趁月见不在渊海,斩开月食原,神鼎又现世了。”雪见神说。
月见神啧啧感叹:“数千年前的修炼,那老怪物如今今非昔比,不仅有些术法手段,手下还跟着一大帮沦为他傀儡的恶兆神,堪比昔日呼风唤雨的大神。”
雪见神继续道:“烟罗神已赴北境而去,各方神明皆已去了。”
朝铃明白了,他也要去。
昔年大神帅散尽神力方能封印神鼎,如今那些常年享乐的镇守神又怎能应付这样的危机?这世间唯一一个有希望重新镇压神鼎的神明,便是传承了大神帅衣钵的雪见神。
“你走了,我怎么办呢?”朝铃喃喃问。
“你习得师父术法,假以时日,无人再敢犯你。”雪见神轻抚她脸颊,“铃铛,她留给你神弓,吾便留给你神箭。”
他掌心发力,取出自己三根肋骨,以神力锻成银白色的神箭。他把神箭交到朝铃手中,沉甸甸冷冰冰的,离开了他的身体的骨头,失去了他身体的温度,朝铃一点儿也不喜欢。朝铃拽着他的衣袖,紧紧不放手。
“月见,”雪见神道,“既有心了,便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