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幸福与甜美悄然而至,他的眼眶微微薄红,就连嗓子都带了一点沙哑。
“夫君,我可喜欢你了,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那是你说不娶我,当我是妹妹,我才……”她才把所有的小女儿家心事都给藏了起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鹿鸣垂着眉眼,唇凑近了善鸢的唇,善鸢迎上了他的吻。
“囡囡,我心悦你。”满怀情意的话语,以往不能明说的爱恋如今全部倾泻而出。
“我亦心悦你。”
两个人,两颗心,本以为相隔千里,未料所有的隔阂,却是源自对对方浓无法说出口的在意,两人都自以为为对方好,以至于走到了后头,险些错过彼此。
一但想到这个可能性,两人都难免有些后怕。
就在两人走到门口正要上车之时,宫里来了第二拨人,这一回已经不是皇后身边的人了。
这一回被派来的是鹿壑身边的庆忠公公,皇帝都亲自派人来迎了,鹿鸣也不可能继续逗留。
“请王爷、郡主随奴婢回宫。”庆忠公公压低了声音,显然是鹿壑那儿快要兜不住了。
皇后是个蛮横的,仗势着母家强盛,助鹿壑顺利夺嫡,平素里对鹿壑都不是那么的客气,如今更是屡屡气焰嚣张,越过了鹿壑随意召见皇子,也算是坐实了许多老臣心里牝鸡司晨的形象。
鹿鸣在心中冷笑了一阵。
这害人之人还要做贼喊捉贼的事情层出不穷,羞耻这两个字,在皇后这儿好像从来不曾存在。
善鸢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即使鹿鸣信誓旦旦,善鸢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以摆脱对皇后的忌惮心态。
在她不安的时候,便会不由自主地看向鹿鸣,这是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动作,鹿鸣却是注意到了,他很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别怕。”鹿鸣用眼神回应善鸢的凝视,两人四目相交,没有多说一句话,可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数年来的默契能让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马车返抵宫门之时,已是接近申时下三刻。九月天,即便是临近酉时,那天边依旧是一片光亮明媚,丝毫也瞧不出,再过一个时辰,宫门便要落下。
鹿鸣挑了这个时刻送善渊回宫,多少也隐匿了一丝小心机。
两人如今入宫,定会遭到皇后刁难,在皇后兴师问罪过后,多半已经来不及离宫。凭着鹿壑对他的宠爱,他便能顺理成章的留宿,如此一来他便能又在善鸢身边多留一天。
男女有别,若非昨夜得了恩旨,鹿鸣已经有多年不曾夜宿长春宫,如此说来,这也是老天爷帮了他一把。
因为皇后的设计,善鸢误以为他对她无心,已经看上了别家的儿郎,若不是昨夜里的阴错阳差,他很有可能真正的失去她。
好不容易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他恨不得能够马上成亲,可是却不能,只能抓准了机会,多留在她身边一刻是一刻。
马车还没到伫车石,已经有人在那儿等着了,其中包含了贵妃颂仪姑姑,和皇后身边襄湘,以及庆忠公公的徒弟庆喜。
庆喜带着皇命,清了清喉咙,“皇上有旨,请王爷到太极殿一叙。”庆喜点名了鹿鸣,却没有传召善鸢,显然是不想让善鸢搅和其中,这一点是合乎鹿鸣心意的,可善鸢却不这么想,与其在外头干着急,她宁愿与鹿鸣一道。
也还好皇后便是想要拉着她下水,总归是她不痛快,所有人都不得痛快。
“皇后娘娘口谕,也劳烦郡主移驾太极殿,娘娘有话要问。”襄湘公公开口了,省去了善鸢的麻烦。
鹿鸣眉宇间一拧,正待开口,善鸢却抢先了,“我去。”
善鸢都表明了自身的意愿,鹿鸣也不好阻止了。总归今日,他是不会让那老虔婆讨到便宜的,这些年的帐,该一一还清了!
整顿
一听闻皇后传诏善鸢,颂仪难掩忧色,又听到善鸢干脆的应了,她心里更是发愁,不过身为一个下人,她却是一句话都不能说。
颂仪向来安分守己,她深知舒染染的日子过得艰难,断不会再不该开口的时候贸然开口,让主子惹上麻烦,她自知奴婢的一言一行都会牵累主子,如果行差踏错不但让主子面上无光,还。
舒染染可不是皇后,有娘家、有底气,怎么横怎么来,连带着她手下的宫人都有几分的嚣张跋扈。
颂仪无力阻止善鸢被皇后传诏,她能做的只有本份内的事,那便是准备好软轿,让善鸢可以一路舒舒服服的被抬到太极殿,至于之后所发生的事儿,也不是她能插手的,她只能在心里为自己的主子们祈祷。
“没事的。”鹿鸣平时不多言,所有的柔情全都给了善鸢,也因为颂仪平时对善鸢特别用心,鹿鸣这才安抚了一句。
这一句对颂仪来说是宽慰,可对襄湘来说,却形同挑衅,襄湘的目光投向了鹿鸣,眸底有着显而易见的锐气,鹿鸣坦然回视,如今他的眼中没有任何身为人应有的温暖,淡漠而无情,襄湘身为大内高手,立刻感受到那股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意,襄湘上一回感到如此战栗,已经是他还是学徒的时候,面对自己的师父,他的师父是他无法跨越的大山,如今也无法跨越了,毕竟他的师傅已经成了一堆枯骨,坟头草都要比他高了。
襄湘也是识时务的,他收回了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在心里头却是九弯十八拐的,开始盘算了起来。
他该如何向他的主子言明,这之前一向隐忍的三皇子,似乎已经被压制到了极限,即将产生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