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谢相思没有任何反抗。
裴缓也没有任何解释。
两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对话。
谢相思明白,这叫熬鹰,裴缓在等她先迈出这一步。
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秘密。
谢相思听不到裴缓的心声,也不想被他窥探到,就整日看话本子,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去想。
又过了两日,裴缓出现了。
他就躺在摇椅上,整日品品茶,插插花,看看话本子,困了就小睡一会儿,有兴趣了就和谢相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
两个人像在翠竹青山间隐居的一对恩爱夫妻。
桑明把这景象定义为:诡异版岁月静好。
他只来了一趟就拔腿跑了出去。
今日裴缓来,说起了左炎案件的后续,在东街北巷找到一匪徒的尸体,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牙齿缺了一块,很特别,有人辨认说在吉祥坊看到过他鬼鬼祟祟地经过,在左炎死时又没了踪影。
匪徒的身份很快被确认,是专干杀人越货勾当的凤阳山山匪头目罗利,凤阳山匪去年被左炎带人剿灭,所擒匪众尽数斩首,罗利和手下几人逃窜,至今没有归案。
罗利此行是为报仇,人证物证俱在,道理法理皆说得通,案子就此结案。
谢相思本来想放空,可又忍不住去想这其中的关窍。
这案子查得,似乎太过顺利了一些,罗利很可能只是个顶罪的炮灰。
她心里想着,撩开眼皮去看裴缓,他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根本没听见。
谢相思心下有了另一重疑问,不管裴缓再说什么好玩的话题,或者阴阳怪气的言语,她都不搭腔,装模作样地看书。
僵持了半日,她终于又听到了裴缓的心声。
——“呵。”
简简单单一个字,背后含义无限。
谢相思单手撑着脸,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裴缓睨了一眼,她的手刚好挡住了她的大半侧脸。本来这个角度他能完完全全看到她,现在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几日的沉默,滋生出了黑暗的花。
那花生出了无数只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抓挠,让他突然坐立难安,不论换多少姿势,都是难受。
他本来是打算晾着她,打算拉扯她,打算她不低头就不让她好过。可明明不好过的,是他自己。
他不想再这么自我折磨下去了,他又不是受虐狂。
铁链稍微动了动,谢相思的眼顺着手挪开的缝隙看着他。
“啪!”裴缓扬了手,手中的话本子飞到谢相思脚下。
“谢相思。”他坐了一会儿,突然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