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只好忍着痛,默默地等天亮,拿起笔通过做题来转移注意力。
她好想做题,做好多好多的题。
她好想和他一起去市实验。
好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终于熬到天亮,保安大叔打开了门锁,她抱着书回到了教室。她趴了会儿桌子,发现他来了,立刻坐起来,兴高采烈地向他炫耀自己昨晚学了多少东西,问他自己厉不厉害。
可他却没有理她。
没过一会儿,单艺迪来找他,他立刻起身走了。
好像在这一刻,她压抑了一整晚的委屈情绪才突然爆发,肚子也后知后觉地猛烈痛了起来。她趴回桌子上,鼻腔酸涩,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一滴滴滑落。
她讨厌单艺迪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也讨厌谢泽阳。
她真的……好讨厌他们。
快下课的时候,他被团委老师叫去了办公室。课间萌萌来找她聊天,她吃了药,对萌萌说,她不想和他做同桌了。
和他做同桌,她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转学去市一中,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市实验在县里的借读分数线很高,可在市里会低一点。
想考上市实验,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她跟爸爸软磨硬泡,爸爸终于答应了让她下学期转学去市一中。转学手续办好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傍晚放学后,她独自坐在空旷的教室里,偏头去看自己旁边的座位。
一尘不染的桌面上,练习册和笔记本被整齐地摞成一摞放在桌角。椅背上搭着一件纯白色运动外套,是他曾经借给她穿过的那件。
她双臂叠放在桌上,脸颊贴着双臂,静静注视着眼前这件白色外套。
她发烧那天,他的妈妈把这件外套穿在了她的身上。夜里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他给她戴上了外套的帽子,帮她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端。
眼里雾气氤氲,她忽然有点想哭。
原来他们也曾经离得那么近过。
她突然在想,如果她能更早一点遇见他就好了。
她一定会更早就开始努力。
就不用一定要现在和他分开了。
分别那天,她鼓起勇气,问他会不会想她。
他正在数班费,齐辉又突然跑过来打岔,他没有回答她。
那天丁峻明来学校门口接她,她站在教室前面哭,丁峻明隔着窗户扮鬼脸逗她开心。她被逗笑了,然而视线落到他的身上,发现他一直没抬头看她,她的鼻尖忽然又开始发酸。
原来还是难过。
好难过。
以前她每次难过的时候,丁峻明只要稍微逗逗她,她就能马上开心起来。
这是第一次,她发现,丁峻明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