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眼看情况就要失控了,可吴那拉却并不惊慌。因为她知道有个人,一定会为她,把一切都处理好
宝剑出鞘,带来一阵金属磨擦的刺耳之声。士兵规整而威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骚乱动荡,众臣惶惶然不知所以。寒光乍现,讷亲的脖子上,骤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安,安亲王!你!”讷亲横眉冷对,可却藏不住眼中的惊诧。
永璜并未抬头看讷亲,只是举着剑,对住了讷亲的喉咙。直到乾清宫被大军团团包围了,领军者进入乾清宫后,直挺挺的跪倒在了永璜的面前复命。
“回安亲王,紫禁城内外,尽在掌握。”
永璜闻言唇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为她做到!为她而生,为她而死,为她化作恶鬼,他心甘情愿。
“讷亲大人,既然你要求血溅朝堂,那么今日,本王就成全你吧。”永璜终于侧目看向了讷亲,只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整个朝堂上的人都震惊了,更有甚者腿软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吴那拉用手蒙住永璂的眼睛,让幼小的孩子避开了那个血腥的画面。
伴随着永璜的手起剑落,一颗人头应声落下,身体支撑了有一阵子,方才重重倒在地上。血,漫过了永璜的衣角。讷亲因为永璜,免于战死沙场,因果循环,今日同样是因为永璜,横尸乾清宫,命运兜兜转转,最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永璜一声令下,乾清宫内的所有侍卫都拔出了剑,只不过他们的剑封,对准的却并非仗剑乾清宫斩杀讷亲的逆渠,而是对准了殿上的朝臣。
永璜拖着滴血的剑,漫不经心的在大殿内走了几步,利刃般地目光在那些跪地请命的大臣中来回的游走了一圈。
“还有谁,要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永璜仿佛修罗般的声音森冷的回荡着。
“臣,臣”汪由敦跪地匍匐而出。
“臣请太后娘娘收回”
话,尚没有说完,永璜的剑已然再度落下。而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数百众就站在面前,却仿若身处空房一般的鸦雀无声。
“还有谁,要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永璜横剑站在龙椅的正前方,站在吴那拉和永璂的正前方,就好像一座坚实的大山,屹立不摇,背影显得那样的厚重,也那样的罪恶。
死亡,不断的累积。血红填满了视线,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绝望,被那种艳丽的红笼罩着。吴那拉,只是无动于衷的轻轻眨着眼睛。从她第一次开始杀人的时侯起,她就料到自己会有如此疯狂的一天了。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野兽,她的野兽已经出闸了,她没有办法控制它,内心与孤寂一同蔓延的疯狂,扭曲了她所有的一切,歇斯底里却叫不出声。正如同烧不尽的野草,甚至不需要春风,也能飞速的成长,直到侵蚀了她所有的善良。
反对的声音,终究是消失了,消失在了永璜的剑下。和珅适时的走出来,镇定自若的跪地。
“臣和珅,请太后娘娘垂帘,请安亲王秉政!”
话音落下,又有许许多多的人跟随着和珅一并跪下。
“臣请太后娘娘垂帘,请安亲王秉政!”
那一声声,是谁在说话。那一个个,是谁跪在面前。还有那个男人,他转过身,血红的面孔,可那双眼眸却清澈透亮,好像那年第一回见到,还是个孩子。又仿佛不久以前,站在景仁宫里,疯狂的砍掉了所有的桃树,只留下那株梅花,坚定的说着什么。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需要做他的桃花了!做我的梅花,在地狱里盛开的梅花。我用我心头的血,来为你浇灌’
你用心头的血奉献于我,可我的心在哪儿?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它在跳动?
吴那拉从容的笑,从容的起身,从容的退朝。只是,遮挡在永璂眼睛上的手,却始终没有移开
“皇额娘,你别不开心。”永璂小心翼翼又带着点无助的摇晃着吴那拉的胳膊,企图唤回吴那拉的神智,小孩子总是敏感又纤细的。
“永璂会很乖,永璂今天都没有害怕了。”
吴那拉闻言,下意识的揽紧了怀中的孩子,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将他的不安都抚去。
“永璂,好孩子,皇额娘没有不开心,皇额娘只是在想事情,一些过去的事情。”吴那拉轻声哄着永璂。想她得到的,想她失去的,想她不能抚养的,甚至连见都见不到的女儿。好想她
想永璜,想她以为这样对彼此都好,可终究是亏欠的,那许许多多的人。
妲己要比干的一颗七窍玲珑心,用法咒维系的生命,却终究死在了一株空心菜上。是啊,菜没了心,可以活。可人没了心,要怎么活呢?
“永璂,皇额娘对不起你。皇额娘会帮你十年,就十年。”吴那拉亲吻着永璂的额头,就像亲吻自己的女儿。
“帮你肃清朝堂,整饬吏治,改革求变,重振军威!但这个大清,终究是你的。所以你要争气,做个好皇帝”大清败于乾隆,如果她和永璂能够改变的一切,那么也终究不枉她染血走过的这条路了。
“皇额娘,永璂听话,永璂会做好皇帝。”永璂笃定的点着头,小手紧紧的抱在吴那拉身上,想要以自己弱小的身躯给娘亲一些温暖。
在吴那拉身边的孩子们,总是很容易成长。因为吴那拉就像一根标竿,她一直在坚定的向上爬,任凭风雨肆虐亦不能撼动其分毫,告诉了在紫禁城中挣扎求生的这些弱小们,你们应该怎么做。永璂,这个孩子,跟年幼时的和珅那么像。一样的坚韧,一样的聪慧,吴那拉相信他的未来,也一定同和珅一样,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