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正在喝酒,看到玉檀也没搭理,懒懒的只说了句,“是你啊,你来这儿做什么?”
玉檀抖出明黄色的绢帛,清了清嗓子,道,“十三皇子接旨。”
“啪!”酒壶掉到地上摔得粉碎,十三阿哥血气上涌,面色潮红的朝北跪下:“儿臣胤祥聆听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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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
十三阿哥听玉檀读完了圣旨,整个人愣在当场。玉檀担心道,“十三爷,您没事吧?皇上让您离开这儿了。”您千万别乐极生悲,那事情就糟糕了。
十三阿哥放声大笑,又大哭起来,“皇阿玛……儿臣领旨谢恩。”
玉檀把他扶起来,道,“十三爷,您这就动身回府吧,太医也在府上候着呢。”
“玉檀,你……”十三阿哥看向玉檀的眼神也变了。
“十三爷,您不用管别的,奴婢只是听从皇上的命令,其他的都不与奴婢相干。别耽搁了,轿子在外头等着呢,”玉檀道。
听到玉檀的话,十三阿哥不再多问,走出这个关了他近十年的地方,心绪起伏,激动得连步子都显得有些凌乱了。
等看着十三阿哥坐进那抬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轿子里走远了,玉檀才坐上马车返回畅春园。
玉檀的马车离开后,隐藏在暗处监视着养蜂夹道一举一动的黑影也随之消失无踪。
雍亲王府中,待在书房里研究棋局的四阿哥接到一封密报,看过内容后,四阿哥站起来走到桌案前,运笔蘸墨,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等”字。
康熙在听完玉檀的奏报后微微颔首,道,“做的不错。”向外唤道,“李德全,传旨,三日后南苑行围,朕要散散心,叫那群‘爷’都去,一个也别拉下。”
康熙于十一月三日出发道南苑行围,玉檀照例随驾,之前答应的弘历也一同前往。路上,康熙准了弘历的请求,让玉檀打理他的起居。
“姑姑,你看我威不威风?”弘历头戴红绒皮帽,腰间挂着黄带子,眼珠子灵活有神,扯着弓箭显摆给玉檀看。
“四阿哥最威风,一会儿肯定是满载而归。”玉檀笑着给他系上披风。
把弘历收拾好玉檀就回到康熙那里,毕竟康熙才是她的正牌老板。康熙见到玉檀,问道,“弘历呢?”
玉檀福身,“回皇上,四阿哥说先去挑马,熟悉一下。”
康熙点点头,“这孩子倒是有心眼的。”
玉檀退至一旁,不再说话。康熙也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等着到打猎的时辰。帐子里只有放在中间火盆里不时发出的轻微爆碳声。
行围现场,诸位阿哥都按照长幼次序垂手侍立在康熙的御驾周围,玉檀站在李德全后头,见到八、九、十自成一派,挨得很近,九阿哥的眼神在扫到玉檀时微微顿了一下就挪开了。而四阿哥与其他兄弟都保持着一段距离,表情冷静严肃。玉檀想他大概还不知道十三阿哥已经秘密回到府中休养,这样的场合倒是越加凸显了四阿哥的孤家寡人。
李德全扶着康熙从软椅上站起来,走到黄伞盖下,披着斗篷的康熙用双眸挨个审视着底下的儿子们,道,“咱们满人祖居北方,冬天打猎更是传统。今天谁猎的最多,朕重重有赏。”
这句话很快飘散在朔朔寒风中,皇子们的眼神都变得异常雪亮,纷纷高声喊起口号。唯独四阿哥依然是波澜不惊,负手而立,倒是站在他身边的弘历一脸的跃跃欲试,挂着腰刀,昂首挺胸,回答的格外大声,脸蛋被风刮得通红。
号角吹响,众人浩浩荡荡的策马奔去,一时间马蹄声震耳欲聋。康熙坐回铺着厚厚毡毯的软椅,用手拍着椅子扶手,道,“玉檀,你过来。”
原本躲在后头不想吹风的玉檀只得缩着脖子走到康熙面前,福身道,“奴婢在,皇上何事吩咐?”
“你说说看今日谁会是赢家呢?”康熙眯着眼睛观察场下的动静。
玉檀心中一紧,这种问题说谁都不合适,还是装糊涂算了,道,“回皇上的话,诸位阿哥都精于骑射,依奴婢看应该是旗鼓相当的。”
听了玉檀的回话,康熙淡淡笑了,接着道,“那你是希望谁赢呢?”
玉檀被康熙的话逼得只能继续和稀泥,道,“回皇上,无论哪位阿哥赢了奴婢都佩服,皇上您希望谁赢呢?”
“呵呵,滑头的东西,朕问你,你倒反问朕了。”康熙对玉檀的回避似乎并无不悦,轻笑道,“那你就站在这儿亲眼看着吧,离得近些更能看清楚。”
“奴婢遵旨。”玉檀只能站在康熙旁边吹冷风。
“九哥,玉檀可真是受皇阿玛的器重。”十阿哥紧靠九阿哥,两匹马并肩而行。
“能让老爷子看中是那丫头的造化,我料她也不敢跟我耍花样。”九阿哥哼了一声,道。
“九弟,十弟,这是在马上,你们专心点。”从后赶上来的八阿哥提醒道,虽然经过调养,他的脸色仍是微微泛着苍白。
“八哥,左右我们讨不到皇阿玛的欢心,何必上赶着做没趣儿的事。”九阿哥慢悠悠的道,“只要十四弟回来……”语气中带出一股期待。
“九弟!”八阿哥语气一肃,“今天是皇阿玛行围的日子,旁的事莫要提及,免得被有心人听见,多生事端。”
“八哥,何必如此拘谨,这会子的动静吵得人耳朵直疼,谁有那功夫偷听。”九阿哥道。
十阿哥是直肠子,心眼粗,直接取了弓箭,对八、九两个兄长道,“难得皇阿玛有兴致冬天打猎,我们就算不拿头彩,也别空手而归让人笑话。”说罢,挥动鞭子猛抽了一□下的马匹,直奔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