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气的指着女子的手不停地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静姝拉着女子的手轻声道:“漫语,莫要说了。”
妇人冷静了一会,又骂道:“那也定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我儿子从不进青楼的,定是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他不说,还想毁了他的前途,你怎可这般歹毒啊。”说着说着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也不顾还下着小雨,地上也有了雨水,更不顾周遭的指点。
一个穿着似是老鸨样子的人走了出来,打圆场道:“杨夫人,你也莫要闹了,都下雨了,快回去吧。”
漫语不顾静姝的阻拦,向前走了一步,冷语道:“静姝勾引他?呸,若不是他贪图美色又岂会到春风一度里面来,说到底还是杨庭他自己不够自律,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婆婆,就是杨庭拿大把的银子来也无法替静姝赎身。”
那杨夫人依旧不依不饶,坐在地上哭声较之刚才更大了。
半响,一个男子行色匆匆穿过人群打着伞涌了进去,看了眼坐在地上喊天哭地地妇人无奈地叫了声娘,妇人见了男子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指着静姝道:“说,今日你是要这个狐媚子还是要你娘我。”
未等杨庭做回答,漫语已道:“杨庭,我本以为你是个值得静姝托付的好男人,不承想你居然有这样的娘。一来便对静姝说了好些难听的话,你还是快将你娘带走吧。”
杨庭为难的一边看了眼自己殷切看着自己的娘,一边又看向静姝,静姝站立在一旁,眸光平淡如水。似是下定了决心,杨庭将他娘扶了起来,看着静姝,带着一丝愧疚,认真道:“对不起静姝,我怕是要违约了。”转身离去。
一场戏的主角都走了,再加上雨越下越大,周围的人也渐渐散了。
薛浩凌在景筠身边恭敬道:“王妃,这雨下大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王爷怕是要等着急了。”景筠点了点头。
在离去时景筠回过头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女子,而她也正看着自己,未曾多想景筠便回过头上了马车。
无问收到静姝被谩骂的消息也及时去了春风一度,漫语正给静姝掖好被子,见他来了小声道:“刚刚让人熬了姜水让她喝下,你放心她没事。”
无问呆滞地点了点头,漫语思索一了会,才道:“我今日见到了公孙景筠,她走时回头看了眼我,应该没认出我。”
无问没说话,漫语眉间一蹙,用力咬着下唇,许久吐出一句话来,“可要告诉她温言”
话没说完无问却是懂了,眸光微沉,道:“我们好不容易寻到他,再者他如今也都失忆了,告诉她又如何。就让温言过自己的日子吧。”
夜色,沉沉若魅,除了风还是风,瞧不见一丝星光月色,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屋内却是一片宁静。
启朝五年三月二十日,景筠从善化寺祈福完回王府,路上被人伏击。
温言与景筠曾一同拜师学医,景筠更是称之他为一声师兄,景筠到京都后不久,温言也到了京都。那日他收到景筠发出的求救信号,立马赶了过去,却不曾想那一日却成了彼此间见的最后一面。
一群黑衣人顿时从竹林中现身,为首的黑衣人低着嗓音,“没想到传闻中的玉箫公子也在,只是今日之事与玉箫公子无关,还请公子快快离去。”
温言冷笑了一声,“离去?你们若不离去,我又怎会离去。”
黑衣人似是没想到温言与景筠相识,顿了顿,“拿人钱财自然要替别人做事。不过既然公子都这样说了,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一顿厮杀便已开始,景筠武功虽不高,但在用毒上却是高手,不多时黑衣人便已毒死了好几个。为首的黑衣人也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定安王妃居然如此厉害,也不顾忌了,直接让人杀了上来。北暮染虽派了北家军的人护送景筠,可那出钱想要杀景筠的人也是下了功夫,请的这些杀手武功不赖。一时间,所有人都加入了这场混战中。
倒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为首的黑衣人吹了口哨,顿时又出现许多黑衣人,景筠他们明显处于下风。
薛浩凌见这样下去说不准景筠也会受伤,届时北暮染定不会饶过他们。他移到景筠身边,“王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王妃您与玉箫公子先走,这里由属下们断后。”景筠的衣裙上也染了鲜血,这样下去的确容易耗尽体力,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人。
景筠点点头,“烦请薛统领你带着寻双还有一部分北家军向右走,我与师兄阿夏和剩下的北家军向另一个方向走。”薛浩凌还想说什么,景筠已厉声打断他,“听我的,出了事我负责。”
不知道为何薛浩凌从景筠身上看见了北暮染的身影,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对景筠的尊重,他点了点头,带着寻双先行离开。
逃出竹林后,追来的黑衣人不多,都已被温言杀掉。一路疾行,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半山腰上的悬崖边上。虽说只是半山腰,但是京都一带的山却着实不低,往悬崖下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云海,下面什么也看不见。
温言小心翼翼地扶着阿夏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景筠便在附近找一些能止血的草药。
景筠找来了草药,用石头磨碎后,慢慢掀开阿夏的衣袖,只见里面的血迹早已干涸,景筠小心地将草药敷在阿夏的手臂上。景筠看了眼温言,温言朝她摇了摇头,“我没事,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景筠点了点头,便将草药递给了其他的北家军。
薛浩凌不在,剩余的北家军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接过给对方上着药。刚上完药不久,一群黑衣男子又从林中冲了出来,将众人包围在了悬崖边上。可以看出,对方剩下的人也已经不多了,身上也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其中北家军的人拿剑指着为首的黑衣人,厉声道,“我们已经发出了信号,王爷不多时便会赶到,你们识相的话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为首的黑衣人为首的黑衣男子盯着景筠,阴鸷的眼中充满了恶毒和贪婪的意味,“哼,这山顶上我看谁来救你们,定安王妃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
景筠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有无尽的凉意,“如此笃定,想必阁下对你的属下很有信心。不过,我也对王爷很有信心。”“既然定安王妃如此不识时务,就别怪咱们无礼了!”为首的男子脸色一沉,挥手道:“抓住定安王妃!”
一场厮杀刚结束另一场厮杀又开始了,因为刚刚北家军有人已经受伤,而黑衣人比刚才的要多一些,景筠他们明显处于弱势。
温言一边保护景筠一边杀敌,手上有好几处受了伤,有人便专门朝着温言去,很快温言被他们逼到了悬崖边,黑衣人拿起刀朝温言砍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阿夏过来杀掉了黑衣人,捂着胸口,“王妃没事吧?”景筠摇了摇头,随后又加入战斗。
不远处的黑衣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抬手接起衣袖露出绑在手腕上的暗器对准景筠□□出来。一丛银针如骤雨一般射向景筠,正与黑衣人纠缠的阿夏脸色大变,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银光一闪暗器出匣,温言根本无暇多想,一剑扫开身边的黑衣人飞身扑了上去,侧首准备去扶住景筠,黑衣人又将暗器对准温言,一具身子软软的往悬崖边上倒去。
“师兄!”“温言公子——!”
北家军为这突如其来的结果而怔住了,反应过来阿夏飞快的扑到悬崖边,却只看到悬崖下重重的雾气深不见底,空荡荡的悬崖让所有人都几乎无法回神。
而此时北家军的援军赶到,很快便将黑衣人杀尽。
“王妃”,秦隐大步上前走到景筠身边,剩余的北家军将温言掉落悬崖一事告知了秦隐,他闻此心里不免大吃一惊,随即立马点了点头,带着几名北家军将随身携带的绳子绑在身上,跃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