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们都一样,都觉得我是错的。”周书珂神情冷冰冰的,眼神中翻涌着恨意。
“我不觉得你做错了。”
周书珂愣了愣,有些诧异的看向楚耀。
“以为我会教育你别对你父亲挥刀子?可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的母亲,对吗?”
楚耀笑笑,接着道:“我也做过不少蠢事,但在当时看来,却是唯一的选择。”
“我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如果那天你真的一刀砍死你的父亲,你将会让你的母亲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解决问题,得靠这儿。”楚耀夹着烟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
周书珂紧紧咬着嘴唇不吭声,但看他的表情,楚耀知道他听进去了,他站起身离开,转身的时候朝背后摆了摆手。
“好好想想吧,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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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城,有两面高墙,用途都是限制自由,不同在于,一个囚禁肉体,一个审判灵魂。
一个是监狱,一个是精神病院。
爬山虎精神疗养院一如它的名字,高墙之上层层叠嶂,全是干枯的藤蔓,这些藤蔓在来年春天,又会长出嫩绿的枝丫。
没有人知道它们是怎么熬过这个冬天的。
精神病院的一大好处,就是允许一切发生。
在一定程度上,这是个精神自由的王国。
只要你不伤害别人。
当然,也不伤害自己。
那么就算你把袜子塞进嘴里,然后用手走路,也不会有人多说一个字。
魏书漠和李月牙穿过走廊,被一个病人拦住了,他凑近魏书漠,嘿嘿的笑,
“大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月牙心里咯噔一声,吓得脸都白了,怯生生的转过头去看魏书漠的脸色。
她以为魏书漠会生气,没想到,魏教授非但没有生气,并且神色如常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魏书漠。”
“你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找人。”
“这么说你是家属?”
“不是。”
“那么你就是在找一个虚无缥缈的人。”
“也不是。”
“你是个正常人?”
“算是。”
“我也是。”
“哦?那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因为我不愿意心胸豁达地委身于生活的河流。”
“你读村上春树?”
“是的,我也喜欢尼采。比如这句,世界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因为每个人都急于从自己的枷锁中释放出来。”
“看出来,你很轻松。”
“住在这里的好处,就是轻松,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反而比有点儿什么的时候快乐。”
魏书漠轻笑一声:“受教。”
那个病人离开之后,他们来到了一间病房,里面的轮椅上坐着一个女孩,看上去二十出头,却满脸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