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为了她朋友圈的一句话,马不停蹄的赶到学校;会想见她一面,拿徐樊当幌子;带她走自己熟悉的城市,弥补当初没有她时的遗憾;会瞻前顾后,生怕她有了意中人绵软的发丝穿过手指缝隙,何之桓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好在,她喜欢的人也是他,不是旁人。——————拉着顾楠溪的手,何之桓像是急切找大人邀功的小孩般快步出了茶室。拐进白瓷展区,站在徐樊面前,何之桓兴奋的举起了和顾楠溪十指相扣的手。就着灯光比对着白瓷透明度的徐樊搁下手中的并蒂莲白瓷碗,面前的两人眉目清秀,一个一袭休闲服贵气十足,一个月白色针织衫搭着及踝米色长裙,怎么看怎么顺眼。徐樊笑得分外慈祥,点头,“好,好!”走过大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不知见过多少,徐樊虽不敢保证顾楠溪有多么优秀,但绝对是个有骨气、有想法的姑娘,而这些,已经很难得了。让两人重新落座,徐樊絮絮叨叨的,叮嘱了不少话,还让何之桓挑个时间,带回去给父母见见,省得他一天到晚被数落说:自家儿子快在他松棠出家了。一席话说得何之桓同顾楠溪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目光在两人间打转,徐樊画风一变,直言,“楠溪,虽说咱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以后,但凡这小子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只管来找我。徐叔叔一定为你做主。”何之桓不满的冷哼一声,“我才不会给你挖墙角的机会。”不知不觉,天色渐收,松棠里的灯一盏盏亮起,徐樊提议大家一起吃饭,可顾楠溪早已应了刘丹的约,便只好作罢。何之桓回茶室替顾楠溪拿了外套,将她送上出租车后反复叮咛了几遍让她一到就给他回消息,这才慢慢悠悠的扭身回松棠。一抬眼,徐樊就倚在松棠的门边,手里掂着他的檀香串,笑得老奸巨猾。周遭散步的居民、外地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街道跌落喧嚣,古朴典幽的松棠半点不受侵扰。两人重新回茶室,徐樊看着墙边昏黄的壁灯,说,“之桓,虽说你和楠溪是自由恋爱,可你们的身份委实敏感。在学校里头,切记不能逾越。还有一点,不要牵扯上任何利益,甚至,你要对她更为苛责。”一旦扯上利益,无论大小,都会是众矢之的。在某些情境里,欣赏他人努力的同时,我们还会千方百计的去关注旁枝末节。因为我们会本能的希望,旁人是在其它因素的加持下才如此成功的,而自己的平庸也在那一瞬,心安理得起来。头泡肉桂的涩感在舌尖蔓延,何之桓颔首,一时无言。他不怕毕业后会出什么乱子,怕就怕楠溪还在校时就受到波及,这委实不是他想见到的。——————顾楠溪找到刘丹时,月明餐馆内的包厢气氛就像午夜的月光一样惨淡。因着刘丹和钟杨等人的关系,顾楠溪见过邱伟几次,印象中的他腼腆害羞,并不怎么爱说话。每每他们几人一起聚餐,邱伟就坐在刘丹身边,剥个虾、倒杯酒,将刘丹照顾得细致入微。抿着唇,顾楠溪慢慢从门口移到钟杨边上,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压低了声音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刘丹平复着呼吸,一手捋过脸颊上的碎发,语气里还有难掩的怒意。“邱伟,不满意你可以早说啊,现在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是怕我会死缠烂打,还是觉着自己废物一个?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一定要留在桐城,从一开始,我就说以后的事情可以听你的,因为我相信你,知道你一定不会做对我不好的决定。可这次,你真的很过分。”“刘丹,我们谈了快三年,我自认问心无愧。从辩论队结识到现在,我也一直努力着,努力做好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事情,可是你能否回头看看我?你身边好友无数,每天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我有时甚至不敢找你”,邱伟坐回靠椅,捏着桌上的塑料桌布苦笑,“因为怕打扰你,怕影响你。我以为拼尽全力后,我能真正和你成为同路人,可越到后来我才发现,没有用的,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因为我努力了,它就改变。”仰头盯着刘丹,邱伟欠起身子,把她圈过来。紧扣的手臂压住刘丹的挣扎,邱伟埋首她腰间,难掩哽咽。“丹丹,你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一定会。”话一落地,邱伟松开刘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刘丹僵着身子,几秒后,蹲下嚎啕大哭。拉住顾楠溪,钟杨劝道,“别过去,让她哭会吧。你来的前半个时辰,邱伟的妈妈带着他一个远房表亲过来了,家里瞒着他替他和那个姑娘定下亲事,这回来,就是要邱伟同她回老家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