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过了,接着该忙的便是皇长孙的婚事了。
康熙嘱咐内务府要好好的办,热热闹闹的办。
内务府和礼部是忙得很了,一面要操办诸王诸贝勒的册封,一面还要忙着皇长孙的婚事,都是不能得罪的,也都是皇上眼睛盯着的,他们只能尽心竭力。
父子叔侄祖孙们坐在一处,偶然说起这些喜事。
年轻的八贝勒笑言:“儿臣倒是听说,弘晳每回……还会赐给身边女子避子汤。如今要有福晋的人了,这避子汤就不必再有了吧?咱们满人正是要多子多福的。大阿哥都这样大了,怎么至今膝下无子呢?”
康熙也听过这个话,只是心里不信。
他的皇长孙再混,也不至于这么混吧?这避子汤用多了,会损害女子的身体,身边就那么几个人,这孩子将来还想不想要儿子了?
前两年,说弘晳膝下无子的人多些。
甭管谁说,都让弘晳给怼回去了。就算是叔爷辈的王爷说他,他也是毫不留情的给呛回去了。
人家闹了个没脸,还得康熙出面打圆场,久而久之,人人都知道了,这位皇长孙不喜欢别人说他后院的事。
慢慢的,也就没人再去触这个霉头了。
没想到今日这话头,倒是被八贝勒提起来了。
八贝勒得封爵位,额娘得封良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就是看不惯皇长孙这样受汗阿玛的宠爱。
以前不敢,现在觉得腰板子挺直了,就想法子刺一刺弘晳了。
八旗勋贵,皇子阿哥,谁家都想要个多子多福的。生儿生女少了,总是要背地里被人议论几句的。
弘晳眼睛里不揉沙子,背地里议论不叫他知道,他不发作,可到他跟前来说,就别怪他不顾叔侄情面了。
弘晳面色冷下来,微微仰着的下巴满是冷意嘲讽:“八叔膝下,不是也没有儿子吗?你没赐过什么避子汤,怎么有了福晋这么多年,还生不出儿子呢?侄儿看,是你不行吧?”
几位亲王贝勒都在,小阿哥们也都在坐,还有亲王贝勒府上封了世子的皇孙也在,弘晳这话,算是把胤禩的脸都撕了。
“你、爷好歹是你的长辈!”胤禩素来温雅,这会儿脸都气红了。
弘晳冷哼一声:“长辈怎么了?长辈就说不得了?你本来就没儿子么。”
若不是康熙在座,胤禩气的要拂袖而去了。
皇子皇孙们个个都来劝,几个和弘晳好的,面上大义凛然,心里都在憋笑。
八叔素来装模作样的,他们早就看不惯了,今儿这一仗,大阿哥怼的好啊。
“好了好了。”
康熙出来打圆场,“你们是亲叔侄,闹什么。大阿哥别胡闹。这事儿由不得你耍性子。你福晋眼瞅着就要进门了。半年之内,嗯,一年之内吧,让你福晋有孕,给朕生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子。”
弘晳似乎要说些什么,被康熙摆手打断了,“别跟朕胡搅蛮缠。这事儿没得商量。这是圣旨。你贪玩了这么久,也该有个儿子了。瞧人家弘昱,可都有好几个儿子了。”
提起人数众多的皇孙们,康熙都是唤名字的,便是直亲王的长子,在康熙这儿,也只是弘昱阿哥。
在这宫里,能在康熙这儿按排行的呼唤,也只有太子的儿子才有这样的殊荣。
哪怕拿着‘圣旨’压人,康熙也是轻描淡写的态度,倒不像是他不满弘晳似的,倒像是用‘圣旨’给皇长孙解围,不许再有如胤禩这样的人置疑弘晳的后宅了。
再对上胤禩,康熙的面色就很是冷淡了几分:“你的嫡福晋也着实有些不像话。难道她没有儿子,就不许你有儿子了?朕的儿子,何以这样惧内?”
康熙也不说什么期限了,这样冷淡的问罪,就足够胤禩跪下来认错了。
胤禩再也顾不上刺弘晳了。他是力求要做到完美的皇阿哥,正是得意自己封贝勒的时候,额娘在宫里似有复宠之意,这次绝不能因为后嗣的事,在皇上那里添了恶感。
胤禩想,一年之内,不,半年之内,他一定要让他身边的人有孕,他必须要个儿子!
弘晳与苏玳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大婚了。按规矩,这时候是不能见面的。
怕将来有人笑话苏玳,弘晳这回倒守着规矩了,按捺心情不去见她。
和弘晖弘升弘昌几个小爷约着出去跑马,跑了大半个时辰,这心里头才慢慢畅快起来。
弘晖弘升弘昌几个说要打猎,跑去猎狐狸做围脖套哄他开心,早就跑远了。
他这儿自有人收拾出一块地方来,就在这山里,弄出个小亭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