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这鱼纹”,林延行走近两步看了看顾巧巧的玉佩,摇头道:“这玉石是极好的,天命凤凰,降而生吴,咱们吴国人自认为是凤凰的后代,我见过的好玉大多选做凤凰图案,一来尊崇祖先,二则象征权贵”。“非也非也,这块玉佩的主人志在他处,寓意更加悠久深长”,金学书不赞同道:“鱼儿的繁殖能力强,多子多福、吉祥如意,岂不更好?”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什么都能吹出顶天的好来。顾巧巧只觉腰间的玉佩被他们盯的无所适从,略微用衣摆遮了遮。林金二人察觉到她的局促,立即收回视线,目光转向别处。金学书举目看向林间,光影婆娑,沙沙作响。半晌,他轻声叹息一句:“我曾有位故交,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佩”。姜家岩(12)顾巧巧颇为意外,她同金学书没什么交集,顾诀的交际圈倒广,伸到她姑母家去了。金学书适时打住,吊足了顾巧巧胃口:“不知姜小姐能否赏脸,咱们同行一段?”顾巧巧点头:“好吧”。在姜学君和林延行的满脸震惊中,顾巧巧凑到姜学君耳旁低语:“你先去找大哥,我一会儿来找你”。姜学君思索片刻,随即点头,慢步朝其它的路上走去,反正几条小道都是通的,隔多远阿姐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得到应允,金学书顺手把小厮后背上冰鉴里的莲子汤端出来,拍拍林延行胳膊:“你先去吧”。林延行:“???”金学书轻飘飘扫他一眼。林延行不甘心,但也没法,只好转身告辞:“表哥,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好,你先去逛逛,我待会儿来找你”,裴仁诀爽快点头,丝毫没察觉表弟的不畅快。待碍眼的人都走清净了,金学书把冰镇莲子汤递给顾巧巧,深深吸了一口气:“姜姑娘尝尝吧,炎炎夏日,难得喝口冰的,我就是借花献佛,算不得其它意思”。这一说顾巧巧倒不好意思再拒绝,接过冰凉的瓷壶放到篮子里,笑笑:“多谢金公子”。瓷壶是封口的,端着走起来也不易泼洒,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真是苦不了有钱的主,生活质量总是好的。金学书嗅到顾巧巧身上传来的鲜栀清香,淡雅沁脾,他很喜欢,不觉勾起嘴角,往前方引路:“请”。二人不知不觉走到林间深处,顾巧巧摸摸腰间玉佩,没忍住问道:“金公子清风朗月,你所说的故人一定也是为很优秀的人”金学书看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有些唏嘘:“我们曾经约定一起参加我吴国立朝以来,每年开设的殿中特选”。顾巧巧拿出瓷壶抿一小口莲子汤:“如此来说,失去联系挺可惜的”。可见金学书明年一定是做了侍中郎,顾诀失去参加选拔的机会。“姜姑娘对我这位朋友很有兴趣?”金学书垂头看向肩侧处的顾巧巧,多了一丝打量的意味。顾巧巧立马哈哈大笑:“我就是觉得和他很投缘,竟然有块相同的玉佩,真是莫大的缘分”。说完又觉得自己不够淑女,微微掩嘴。金学书似乎没在纠结此处,转而指着不远处一处石阶:“那边有人捕鸟,不如看看?”不远处几个青年男子似乎对林子里的姑娘没什么兴趣,拿起弹弓瞄准草地里的白尾大鸨。顾巧巧瞧了两眼金学书,除了点头说好,她不知道还能说做什么,心里却在后悔为什么答应和金学书单独逛。是还不够好奇姜学成的秘密恋人么。“坐吧”,金学书从怀里摸出一块小羊皮垫在地上,让顾巧巧先坐。顾巧巧将如意卷放到一旁,提裙坐下。“去年我陪陛下冬狩时,陛下满载而归,而我只猎得两只大鸨,这鸟很是机警,善于奔走,特别难靠近”。金学书瞄着对面青年男子捕鸟,绕到顾巧巧旁边坐下,中间隔着篮子。“是么”,顾巧巧对在自己身旁坐下的金学书难免有丝戒备,隔着篮子怪不自在。“你看,”金学书指着突然跃到树上的大鸨:“这鸟又不爱鸣叫,要花很大的功夫去追踪它”。顾巧巧顺势看去,古代王狩除了丰富娱乐活动,还是大有其它益处的,大批皇亲贵族离开祥安城,这期间的人员调度,包括狩猎,都能让皇帝陛下审查一下大臣们和皇子的能力,发觉不少人才。顾巧巧突然听到咀嚼的声音,愕然回头,只见金学书不知何时拿了一个如意卷在吃。“金公子吃多了山珍海味,如意卷只怕不合胃口”。她盯着金学书的嘴,其实杨晓兰做了一篮子,分几个给不同的人尝尝应该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