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逗我玩呢?”眼看陈之敬就要发火,华学林连忙求饶“别生气别生气,哥您听我说,我是真不知道,而且不光我不知道,我姐估计也没见过他们。”陈之敬不信,嗤笑道“玩我呢?斯年和华娱签约的时候才十八岁,不需要父母同意?”“您也知道他十八岁了,是法定的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了,和我们公司签约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哪需要他父母出面。”华学林转着钢笔,把当初斯年签约的事说了一遍“我姐在街上遇见拿着华大录取通知书,坐在花坛边发呆的斯年,见他外型不错,就问他想不想当明星。斯年当时一口就答应了,我姐本来还想见见他父母,他却说不用,自己成年了能做主。前脚和我姐签了合同,后脚就撕了华大录取通知书,也不怕我姐是骗子。”说到这,华学林摇了摇头“后来这么多年,斯年的父母一直没出现。至于究竟是死了,还是怎么样,因为斯年讳莫如深,所以没人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在谈及父母时,斯年给人的感觉像是他们远在天边无法联系的原因?陈之敬隐隐觉得,这件事也许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可如果去问华书仪又太刻意了,有打听隐私的嫌疑。而且斯年这么多年都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说明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自己若是打着关心他的旗号去调查他的痛苦往事,是不是太自以为是?想到这,陈之敬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好奇跑到华学林这问东问西了。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瞪着华学林威胁道“我刚才什么都没问,你也什么都没说。”华学林“……”妈耶,陈哥这次恋爱好可怕!往事离开华娱后,陈之敬调头就去了清河兰苑。虽然昨天他妈才受了委屈,今天就上门戳她肺管子有些太着急了。但万事开头难,陈之敬知道自己要是不趁这股气还在的时候把头开了,以后再想和他妈掏心窝子就难了。毕竟勇气这个东西,一旦泄掉,再想积聚起来,难度会成倍增加。陈之敬抵达清河兰苑时,时间已近傍晚,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该开饭了。看到他回家,昨天才在儿子面前发过脾气,委屈大哭的江茹云脸色便不那么美丽,瞄了他一眼就进了厨房。陈兴国看看老婆,又看看小儿子,冲着苦笑的他招了招手“来,咱爷俩来一局。”陈之敬也不想在晚饭前就谈这些不愉快的事影响老太太的胃口,便乖乖走到打棋谱的陈三爷面前,看着黑白旗子问道“老规矩?”陈兴国点点头“老规矩。”说着便收了棋子,和儿子用围棋棋子打起了五子棋。下着下着,陈兴国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有时候我真的挺后悔的。”陈之敬瞄了他爸一眼,没有接话,安静地下了一子,截断了他爸的四子连星。陈兴国似乎也没有想得到什么回应,自顾自地往下说“当年白家透露出联姻的意思,你爷爷逼着我和白霜结婚时,我没能反抗到底。一个是我当时没遇上你妈,没尝过爱情的滋味;二个我也能体谅你爷爷对我的拳拳爱子之心。他老人家总是一边骂我没出息,一边担心我吃苦。”陈兴国叹了口气“我以为,既然是联姻,白霜对我应该是没什么感情的,当年我提出离婚时她也答应得很爽快。谁知道……”谁知道白霜是真的喜欢他爸,只是那位女神仙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表露出这一点,于是这满腔的爱恨都化为绵绵细针,每次见面都不软不硬地刺着他妈,直到深入骨髓。“其实白氏的股份我早就应该还给你哥,至少白霜就没理由离间你们兄弟俩,你妈也不用老想挣一口气。可我总想给你和你妈多留点……结果到老了,我和你爷爷都是一样的。”白氏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在陈三爷手上每多捏一年,便多拿一年分红。陈之敬他爸比他妈大了近十二岁,如无意外,必定会先走一步。陈之敬看着棋盘,低声道“是我让爸失望了。”如果他能撑起陈氏,或者创立自己的事业,他的父亲也不会担心妻子到老了受委屈。陈兴国放下棋盒,看着低着头的小儿子,叹了口气“别这么说,这个家,最委屈的还是你。”小儿子从小到大虽然调皮捣蛋,但一向争气。江茹云在白霜那受了多少委屈,总能从儿子身上找补回来。长得比之敏好,学习比之敏强,考上的大学更是数一数二。久而久之,她便将所有委屈和希望全部压在了小儿子身上,要他比之敏强,比之敏站得更高,想借此打击白霜,赢回被打压几十年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