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认识的。
“在下姓荆,单名一个言,字少语。”
“在下今日刚到凤来镇,想说寻个酒楼歇脚吃饭,听人说起钱家酒楼口味不错便想来试试,谁知道二楼雅间全满了,一楼还要拼桌,我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就加了钱在二楼雅间外头摆了一桌,这不竟然有缘遇到了苏兄,相逢不如偶遇,不如坐下一起喝一杯?”
这个荆公子,是那日在钱家酒楼雅间外头那个滔滔不绝的话唠,是那日和钱弄墨独处一室还醉得不省人事的混帐东西,钱家竟然要招他当上门女婿?
苏嫱看着哥哥面色阴晴不定的样子,终于将埋在心头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哥哥,钱弄墨说你想纳她作妾,可是真的?”
苏行桑一愣,“她是这样跟你讲的吗?”
“嗯,她说你想让她以妾室的身份陪你入京参加明年的春闱,等春闱之后再补行婚礼。”苏嫱捏着袖子,一脸紧张地看着苏行桑,“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相信吗?”
“当然不信!”苏嫱一下子拔高了声音。
“你看,阿嫱都不相信的事,哥哥怎么会这么做呢。”苏行桑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
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黯然。
看着一如既往温柔的兄长,苏嫱有些羞愧了起来,她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哥哥呢,明明她知道哥哥最是端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说出那样无耻的话来。
钱家就钱弄墨一个女儿,说不定是因为想要招赘,所以反悔不肯让钱弄墨嫁给哥哥了,苏嫱忿忿地想。
“钱家真是太过分了。”苏嫱揉了揉眼睛,嘟哝了一句,“钱弄墨也是。”
明明哥哥那么喜欢她。
“好了小哭包,不要难过了。”
苏嫱顿了一下,忽然低低地道了一句,“其实……其实我还挺喜欢钱弄墨的。”
虽然她矫揉造作,明明一身铜臭还偏要装出贤良淑德的样子,害得爹爹总是拿她来和自己比较……可是她也总是那么温柔细心,能记得她喜欢吃的点心,会包容她的坏脾气,也从来不会和她吵架。
这么讲的时候,她的表情有点别扭。
“真巧。”
“什么?”苏嫱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我也是呢。”苏行桑笑道。
“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话!”苏嫱跺了跺脚,不满道。
“好了好了,不用为我操心。”苏行桑轻笑了一下,“我不会让阿墨嫁给别人的,放心,她一定会是你的嫂嫂。”
“真的?”苏嫱有些不敢相信,毕竟钱弄墨这一次……似乎很不一样。
“真的。”苏行桑点头保证,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我去见一见父亲,你乖乖回房去洗把脸吧,小花猫。”
苏嫱一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一路竟是哭花了脸,忙惊呼一声捂着脸慌不择路地冲进了自家大门。
苏行桑站在原地目送妹妹冲进大门,慢慢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转身去了县衙。
他到县衙的时候,总是十分勤勉的苏县令却并不在县衙,是吴县丞在代为理事。
“吴县丞可知我爹去哪儿了?”
“说是今日约了钱老爷喝酒。”吴县丞拱了拱手道。
约了钱老爷……喝酒吗?
“多谢。”苏行桑点头谢过,转身回去了。
苏县令一直到戌时正才回,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