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都是燕承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几丝愤愤不平。
楚茗面上的笑意半毫未减:“但是殿下乃一国之储君,未来真龙天子,臣自然要关心一番。”楚茗轻步走到燕承启面前,手指探上燕承启桌子上的茶壶肚,那里并非滚烫,甚至带着一丝丝凉,可见燕承启应该是与刚刚那人在此厮磨许久了。
“本宫很好。那日的事情……是本宫对不住你。你要父皇禁本宫的足,也没有什么错。看完了,就回吧。”
楚茗摇摇头:“禁足非臣的请求。”
燕承启也是个玲珑通达的人,只一句话就猜测了个大概,应该是楚茗告假,父皇气不过才把他关起来了。
想着自己这两天竟荒唐地怨怼错了人,燕承启不免心下羞愧。半晌开了口:“你……你那里还好吗?”
楚茗黑着脸从袖中掏出了那块金牌,放在了桌子上,弯下腰撑在桌子上,面对着燕承启,笑意强撑着,一双凤眼里却似要喷出火来:“这是皇上让臣带来的牌子,从今日开始,免了殿下的禁足。”
楚茗和燕承启挨得极近,燕承启甚至闻得到他身上素雅好闻的香料味,看得见他优美的脖颈的曲线,一直延伸到后衣领中。
燕承启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竟然……竟然……以上犯下…………
他竟然对着那白皙修长的脖子轻轻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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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茗安静地躺在雕花木床上,半撑着身子,腰腹间搭着一条薄薄的锦被。他看着良大夫有些踌躇的神情,不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安抚他:“我近日来时常头晕,乏力,恶心,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是风寒吗?”
良大夫迟疑了许久,才出声道:“公子,不知道你最近……可否与人行过房事?”
楚茗想起来那天燕承启在他脖子上湿热的舔舐,嫣红就从他的脸上一直爬到了耳尖。
良大夫本是靖国公招来的大夫,靖国公在他年轻的时候于他有知遇之恩,后来靖国公逝世,他却感念着这份恩情,也没有离府,反而是伴随着两位公子长大成人,在这府里默默地做着一个大夫的本职,默默地守护着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看了这个孩子这么多年,楚茗是长子,一直端的是君子作风,严苛律己,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慌乱的神情。
是了。该是了。
良大夫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答案已经很显然了。
良大夫叹了口气:“这本该……该是件喜事……可公子至今还尚未婚配,老夫,老夫怕您是被人……”
“良大夫,你在说什么?”
“公子,府上要添新丁了。”
清风拂过游廊里的风铃,风铃撞击发出冷冽的响声。
“公子,您有喜了。”
楚茗整个人如被雷击,他反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只觉得一时千言万语,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心里像是埋进了一团乱麻,了无头绪。他皱着眉,面色都苍白了几许,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吓到了。
“你……你是说……?”
良大夫深深地看着楚茗,却没有再多言语,只是拾起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的纸和笔,去一旁的小桌上写安胎药的方子去了。
楚茗的手抚上那依旧平坦的小腹,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不能留……可是他却说不出要流掉这个孩子的话来。
所有的字眼都卡在喉咙里,他感到一股难言的灼烧。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在家中,他身为长子,长兄如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家中做决断的那个人,从不拖泥带水。可是这一次,他却找不出半点头绪。
“公子,老夫的建议是不要轻易做决定。”良大夫似乎是看出来他心中所想,“您身子骨不算太好,若是……恐怕对您身体不好。何况……自从二公子在几年前搭了半条命娩下真儿后,府中再无新丁。恕老夫直言……二公子现在与家中那位感情您也看到了,怕是再难延续香火……府中还是需要一位小世子承接这靖国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