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奇遇说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希望他能考虑考虑再说。他有什么好考虑的啊,过了早恋年纪没有早恋的顾虑,喜欢就是在一起啊。早知道他就不磨磨唧唧讲小时候的事了,能想到讲完故事却没说出最想说的那种感觉吗?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肖毅楠第一次深刻理解了一语中的的重要性,他就应该直接说我来找你是因为喜欢你。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用考虑,可就在他说自己不用考虑之后木奇遇竟然捂住了他的嘴,说的无比认真。“你真的要考虑考虑,真的。”那神情他只在她高中复习物理的时候见到过。肖毅楠这次扑通一下坐起来没再立刻躺下,他明白了,应该是她要拒绝自己,但碍于同窗三年的情面不好当面拒绝。一定是这样。笔记是假的。于是午夜十二点,正开黑的陈柏被肖毅楠的电话打断,他以为这个点肖毅楠有什么急事。“怎么了?”“陈柏,你是不是玩儿我呢。”“你等会儿我玩完这把的。”陈柏挂断电话,觉得肖毅楠和木奇遇都有病。陈柏说重色轻友真是了不得,你明天把日记还她看表情不就知道了吗。肖毅楠觉得陈柏说的对。陈柏说听说谈恋爱的人智商会变低但没想到你没谈恋爱智商就这么低了,你俩要在一起了你可少和我说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别给我影响了。没头脑的肖毅楠打算算明天一大早就赶去酒店,他觉得自己昨天做的最聪明的事就是送木奇遇回了酒店知道她住哪间。人算不如天算,他以为自己睡不着,但事实是确认日记的确是木奇遇的之后他不仅睡着了,而且睡得很踏实,一觉睡到大天亮。等他赶到酒店,木奇遇已经退房了,还是昨天晚上退房的。连夜回海城了?她就这么害怕我表白?情急之下肖毅楠拨通木奇遇的电话,他总觉得她要是回海城了,他们就没机会回去了。“喂?”“你在哪呢?”“顾星家啊,我昨天晚上在她家住的,她不放心我自己住酒店。”肖毅楠心想我也不放心你自己住酒店你怎么不住我家。他问的陈柏顾星家在哪。木奇遇去了小区门口,她没想到肖毅楠会来。肖毅楠拿出书包里日记本,“你的吗?”木奇遇不可置信,“怎么在你这儿?”“陈柏给我的。”木奇遇恍然大悟,又懊悔万分,怎么好巧不巧让陈柏捡到了。“还你。”木奇遇不知所措地接过,“你看过了?”肖毅楠没回答,而是说了句,“我想好了,既然你不想听,我就换个说法。”木奇遇纳闷地看着他。肖毅楠双手握住木奇遇的肩膀,用脑袋撞了下木奇遇的头。男生觉得自己没用劲的力度,女生也会觉得疼。头撞头撞出了木奇遇的起床气,她生气地揉着脑袋,“肖毅楠你有病吧,你撞我头干嘛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撞傻了你就……”“我对你负责。”木奇遇揉脑袋的动作停下,撞出幻觉了?她怀疑地问,“你说什么。”“我对你负责。”“我说,我对你负责。”chapter52话终会说情应讲木奇遇没有眨眼,空气也静止了。大脑冷静下来的肖毅楠不后悔自己说的话,就是木奇遇没有反应,不免有些尴尬。他咳了两声,“你吃饭了吗?”“吃过了。”“我还没吃,你陪我去,你想不想去都得陪我去。”肖毅楠抓着木奇遇的手腕走向了牛肉面店。不是饭点,店里就他们两位顾客。兰州牛肉面和冷面上桌后,服务员在一旁的桌子上玩着手机。打算吃蛋黄的木奇遇不小心咬破了鸡蛋清,她半张着嘴,有点失望。肖毅楠起身走向服务员,没一会儿服务员用小碟端上来切好的半个鸡蛋。木奇遇看了看服务员,又看了看肖毅楠。“你不是得用它喝汤吗。”用鸡蛋清喝冷面汤是木奇遇的小习惯之一。“谢谢。”她说,无措的吃了口冷面。昨天晚上她和肖毅楠说了很多。肖毅楠说他终于等到了她的十八岁生日没想到等来的确实不让他再联系她。木奇遇知道了自己对陈柏喊的是什么,她喊的是“有病吗?大学的意义就是重新开始,一切都重新开始,能不能不要再联系我了,还送礼物干什么啊,是不是有毛病啊。”她知道陈柏没有挂断肖毅楠的电话,那天上午她接到了爸爸和妈妈的电话,他们在离婚后,开始频繁关心她。可是没有意义了。她把怒气全都撒到了肖毅楠身上。肖毅楠说“有病”和“有毛病”是不一样的,你只有在真的很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说他有毛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烦我,我也有点生气,我想问你,但一想到你烦我,我就不想问了。木奇遇问,那你现在消气了?肖毅楠说,早就消了,但说我有毛病的是你,说大学是重新开始的也是你,所以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我还问陈柏好多次你向没向他要我微信号,我没换过手机号。木奇遇听着,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要说她那段时间脑子里都是高三某一天顾星神采奕奕地和她说,“我打听出来了,肖毅楠他妈妈的儿媳标准就是踏实非单亲,学习好当然好,不好也没关系,上大学就行,你全符合。”不是她让顾星打听的,是某种默契。可她不符合了,她觉得她和肖毅楠是没有未来的。得到再失去要比不得到难过的多。女生总是想的多,想的太多。木奇遇跟着肖毅楠走在路上,她不知道在往哪走。本来方向感就不好,两年没来更是哪都不认识了。她也不关心,她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说一下他们没有未来。“我姥姥煮了茶叶蛋,我说我同桌回来了,她让我带你去,我姥姥很喜欢你,我妈的眼光和我姥姥差不多。”木奇遇站定,“肖毅楠。”走了两步的肖毅楠听到声音回头。木奇遇吸了口气,等着一旁的两个行人走过,路上只剩他们两个,她对上肖毅楠的眼。“我爸妈离婚了。”她发现肖毅楠怔了一下,她就知道。肖毅楠不明白木奇遇忽然说这个干嘛。“你告诉我这个干嘛?”“我只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所以你明白了吗?”“我明白什么?”木奇遇努了努嘴,非要明明白白说出来吗。“你妈妈不让你找单亲家庭的孩子,你不明白吗?”“啊?”肖毅楠对突然听到的限制条件云里雾里,他怎么不知道他妈妈有这么个要求,是不是又是陈柏这孙子瞎编的,等他追人的时候他非得让他尝尝苦头。看在木奇遇眼里却成了他在想托辞,她扯嘴角笑了笑,“你姥姥家我就不去了,我得回顾星家取包了,下午还要回海城。”木奇遇不等肖毅楠说话就上了出租车。舍不得也总要舍得。像顾城的《避免》,“为了避免结束,您避免了一切开始。”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害怕分离,对于望的见的结局,她拒绝开始。现在的人总爱擅自联想,她没有意识到,花不是人。肖毅楠跟着追了两步没有再追,拿手机给陈柏打了电话。“我去我什么时候说的?你确定我说的?”“不然呢?我又没说话,你觉得木奇遇是有胆问我妈的人吗?”“那倒也是,不是你可以这么想啊,就算是我说的那也得是儿媳标准啊,木奇迹这么在意就证明她想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