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爽向朱云翼请教应该如何处置这些人。朱云翼毫不客气地给乔乐山判了个斩立决,剩下的全家流放。
至于那十一个作弊的举子,朱云翼倒也没怎么偏袒。他们被终生禁止参加科举;家里的父兄也因为“教导无方”而被降职一级,罚俸一年。朱爽当然知道,他们很快就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朱爽心虚的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仍然逍遥法外。
感慨的是,他终于从朱云翼口中听到了一句像样的赞扬。
他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眼泪来。
霍椿听了朱云翼的话,终于有些不情愿地再次向朱爽道谢。朱爽仍旧心虚得很,知道霍椿一定也是对这件事结果很不满意,于是客气地叫他起来。朱云翼忽然问:“霍御史才高八斗,霍椿你少有文名,为何没有出仕?”
霍椿道:“禀王爷,在下家父早逝,偌大家业只能由在下一手操持,还要照顾家慈和弟妹们……实在抽不开身再去求功名。”
朱云翼点点头:“当年霍大人仙去时你还只有十几岁吧?这些年下来真是难为你了。”
朱云礼:“呜呜呜……景堂……”
霍樗眼圈发红:“在下照顾弟妹不周,将来怕是无颜去见祖宗了!”
朱云礼:“呜呜呜……景堂……”
朱云翼一把把他拉到身后,喝道:“够了,别哭了!你哭能把人哭回来么?!”
朱云礼:“呜呜……”这回只是短短呜了两声,忽然浑身一抖,抓着朱云翼的衣袖倒下去。朱云翼大惊:“小九!小九!”
朱爽急道:“九叔是不是又犯病了?”
他们千方百计哄他出来,不就是怕他又伤心犯病么?!
朱云翼把朱云礼抱在怀中,焦急地看着周围——四周只有铺天盖地的一片绿色,哪里有人烟?朱爽知道朱云礼的“病”一犯便极怕冷,扑过去把他从朱云翼怀里接过来,“三叔,朕身上热些,让朕给九叔捂一捂吧。”
朱云翼有些迟疑,朱爽已经咬牙把朱云礼抱了起来往柴车走回去。他只得在后面跟上,临走又回头对霍椿小声说:“这件事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你我想必都清楚。只是不要怪皇上,他已经尽力了。你若还想报仇,本王,全力支持。”
霍椿怔在那里。朱云翼一转身赶上朱爽,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话。
朱爽一行人倾刻间走远了。霍椿抱紧了怀中的灵牌,回头招呼家人:“咱们也走吧。”
朱爽抱着颤抖不止的朱云礼大步往前,总算把他抱回了柴车上。亏了侍卫们怕皇帝和两位王爷坐得不舒服,在车里放了许多毛毯,朱爽一上去便用毯子把朱云礼裹了个严实。朱云翼随后赶上来,又给加了一层,直把朱云礼裹得婴儿一般。
朱云礼有些神智不清,还在喃喃念着“景堂”。朱爽把他连人带毯子抱紧了,冷冷地问:“三叔,你跟我说实话,九叔是不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