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朕一块儿回皇京吧!回去之后朕必定重赏有加。”
何铭连忙推辞道:“陛下,小的这么做,并非是为了获得陛下的奖赏,而是这么多年来,小的受尽陛下恩泽,陛下还让小的把侄儿带入宫里,甚至受到陛下的提携重用,小的感激不尽,无以回报,总想着若能为陛下分忧解劳,不知该有多好。”
易承歆微微一笑,道:“何铭,你大半辈子都追随朕左右,也是该好好享清福了,只是朕的身边少了你伺候,当真有些不习惯。”
闻此言,何铭眼眶泛红,甚是感动的道:“陛下重情重义,老奴能得陛下眷念,已是三生有幸。”
“陛下。”莫毅忽尔扬嗓打断了他们主仆俩的叙旧。
易承歆别眸睐去,莫毅方续道:“陛下来边关的事,很快就会从皇京那头传来,虽说前不久臣才与南蛮和谈,可蛮人向来狡滑多端,就怕若是蛮人得获了陛下在此的讯息,会想出什么乱子来偷袭陛下。”
何铭道:“莫大人且放心,小的来这儿也数个月了,这数月观察下来,发觉泗州不仅仅是座沙城,西凉人待不住,那南蛮人更待不住,虽然偶尔有南蛮商队路经此地,可他们来去匆匆,不愿久待,似乎也觉着此地甚为贫瘠险恶,不适人居。”
易承歆眉头微蹙,道:“听起来泗州这儿的地理位置确实险恶,先前朝廷一直疏忽了边关县城,是该趁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番。”
“陛下有何想法?”莫毅问道。
“筑墙。”易承歆毫不犹豫的道。
此话一出,莫毅与何铭俱是面露惊诧。
易承歆接着道:“其实这事早在先皇仍在世时便已提过,只不过当时北夷南蛮犹忌于我西凉的国威,不敢侵犯西凉国,因此这事便被搁置,又有谁想得到,先皇走得仓猝,北夷南蛮竟然还动了侵吞西凉的念头,连番进攻我西凉,再加上此次亲自来到泗州,更加觉着这事不该再耽搁了。”
“陛下这是打算在边关筑护城墙?”莫毅一脸赞同,似是颇觉有理。
“护城墙不仅能抵外犯,更能阻挡来自南蛮的沙尘风暴,真到了打仗时更能有利于西凉军队退守。”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要想在边关筑城,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耗费的工时与人力,乃至于银西都尚需从长计议。”莫毅提醒道。
“朕明白。”易承歆垂眸沉吟,“这事尚且急不得,待回皇京之后,朕会召集六部一同商议,在此之前,莫毅,你让兵部的人撤查边关厢军,往后这些厢军得列入兵部,与京中军队领相同薪饱,边关县城的知县亦加薪饱,并且每三个月拨一次粮草,邻近县城如遇丰收,得额外分拨农收支持边关县城。”
“臣遵命。”莫毅起身,抱拳领命。
“陛下当真是宅心仁厚,老奴在边关的这段日子里,体验了这儿住民的困苦,当真觉着此地不宜人居,若不是有这些厢军依然愿意留在这儿,只怕这些边关一带的县城早已成了空城,南蛮人随时都能混进西凉。”何铭感慨的道。
易承歆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先前朕领兵攻打南蛮时,虽然曾经驻扎边关,但当时一心只想着如何抗敌,未有多余心神考虑边关县城的情形,如今想来当时朕太过好胜,未曾为边关子民思量福祉,实在愧为西凉君王。”
“如今陛下有心为边关子民谋求福祉,足可证明陛下是一心为子民着想的英明君主,何须再因过去的疏忽而耿耿于怀。”莫毅实事求是的说道。
何铭点头附和道:“莫大人所言甚是,陛下能亲自来此,并且决定为边关子民筑护城,这是太祖与先皇从未做过的德政,已是边关子民的福分。”
易承笑道:“你们别把朕捧上天了,朕这回来此,主要还是循着自己那份私心,会想为边关筑护城,也是这回来到泗州,亲眼见到边关地理位置上的险恶,以及边关子民在这儿过的日子大多清苦,方会有这般想法。”
莫毅正欲扬嗓响应,蓦地,一名便衣打扮的禁卫军匆匆入内,禀告道:“启禀陛下,方才属下巡视时,发现后院的小门大敞,似乎有人自小门闯入,属下不敢大意,遂逐一巡视后院,这才察觉南大人寝房的门未阖上……”
便衣禁卫军话未竟,太师椅上的高大人影已轰然立起。
“去,去给朕把房子各个入口彻查清楚!”易承歆神色严峻地下完令,随即步出正厅,朝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