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梅摩尔特的性格。
这是他在下套!
里德尔的唇边终于挂上了一丝笑容,他用挪揄的口吻说道:“很不好意思,这次我还是不准备说谎呢。嗯,关于红龙究竟是不是魂器的问题……我——不知道。”
『知道秘密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逃过一劫呢?』
『不,我只是缺少「不知道秘密就可以逃过一劫」的自信。』
四九
即使是无法视物的里德尔此时也感到了自梅摩尔特身上散出的怒气与杀意。虽不至于像刚才直抵咽喉那般压抑,却也叫他寒毛直竖。明知道不会得到回答他却挣扎着问道:“你说红龙有可能是魂器——那么是谁的呢?”
梅摩尔特轻轻啃着指甲,此时他已经稍稍平静下来了。对,那个家伙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根本不知道红龙的价值。如果只是一把普通的、能变形的扫帚——好吧好吧,硬要抠字眼的话,变形或许算不上普通,但这也无法完全解释为何霍格沃茨魔法部乃至整个魔法界都对之忌惮颇深。
如果红龙真的是魂器,那么,毋庸置疑的,里面承载的肯定是“那个人”的一片灵魂。
但是……既然那个人制造了魂器……为什么最后还是死亡了?!梅摩尔特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慌。如果说关于魂器的那些传说都是假的、如果说根本无法通过分裂灵魂得到永生,那么他这些年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喂,那个长头发的,你是谁啊。”在梅摩尔特发愣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傲慢女声自病房门口响起。
很熟。熟的不得了。
“佩舒特?!”里德尔兴奋地叫起来。他根本没有想过她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出现,“你不是去印度尼西亚了么?那么遥远的地方……喂,不会是赶回来探病的吧。”
佩舒特白了他一眼,忍住不笑毫不客气的挪揄他:“你会不会自作多情了一点。我只是……”她话说到一半,又瞟了一眼梅摩尔特,“你到底是谁啊?干嘛杵在这里?里德尔,你们认识么?”
“姑且算是认识吧。”刚刚认识的,而且差点被他杀了。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态,里德尔的回答也有些敷衍。当然,他也并没有准备把这样的家伙介绍给佩舒特。怎么介绍?杨的哥哥?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一个喜欢研究不知所谓的魂器的黑巫师?
搞不好听了这些话的佩舒特还会拉梅摩尔特入会呢。
才不要……
“嗯,抱歉,我只是临时来探病。现在该走了。嗯。”梅摩尔特以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真实的声音极其低哑,如同声带被火焰直接灼伤过一般。这是里德尔所没有想到的。梅摩尔特大步流星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叮嘱里德尔,“我来这里的事情……你不要告诉我弟弟。”
“……行。”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不可一世的傲慢样子。哼,明明是个连脸都不敢露出的胆小鬼。”梅摩尔特离开后佩舒特不满的抱怨着。她把用于探病的花插在床头柜上那个空荡荡的细口花瓶中,自我满足的欣赏了一番。
“只是一个朋友的哥哥。不是很熟。”里德尔这次说的倒是大实话。他嗅了嗅,然后眉头微蹙的问佩舒特:“你带来的是什么花?”
“白菊。”
“……我还没死。”里德尔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呃,因为百度不到国外扫墓一般会送上什么花,所以这里就用了中国扫墓会送的菊花。)
“嗯,那我下次送玫瑰好了。”佩舒特一摊手无所谓地说。
“那也不是用来探病的花!”故意的,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明明之前和莎柏在学校里还不是这个性格的,到底她在印度尼西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只是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能把一个人磨成这样?那还真是个恐怖的国度。
佩舒特的确是变的多话而开朗,明媚的气息将刚才梅摩尔特带来的压抑感一扫而空。她带着幸福的笑容讲述大洋彼岸的阳光与咖啡,古建筑间只容两人并肩而过的窄道与湛蓝到容易让人联想起海水的天空。“如果有机会你应该去看看,那里真的不错。”
“……那你回来是为了……?”里德尔有些疑惑。印尼有这么好?要知道当时佩舒特根本就是被奥德丽那一方的势力暗中流放到那里去的啊。奥德丽是让自己讨厌的人去度假?再者说,佩舒特进病房的时候应该看过门边的床位表吧——居然看到了奥德丽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莎柏让我回来的。”佩舒特说,“我才刚到那里一天左右,公主就派遣伊丽莎白女王给我送信。她说红龙会与魔法部开战在即,让我火速赶回伦敦。只可惜,我日夜兼程途中却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还是迟到了。”她不无遗憾地说。
里德尔想自己的脸上现在一定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佩舒特你的战斗力强到莎柏会急着叫你回来。啊,我的意思是……”他说完后才察觉到这样的话似乎太失礼了,根本就是在嘲讽嘛。他想补上两句,却被佩舒特制止了。
“公主叫我回来可不是为了战斗啊,而是为了从你手上讨要回红龙哦~”佩舒特竖起食指,他耸起肩膀微微偏头,可惜的是里德尔现在看不见,不然一定会认为这样的动作让她看起来很可爱。即使是学姐,即使是学生会会长也没有必要一直端着。偶尔放松的申请才是最适合她的。佩舒特继续说:“我们都知道,红龙是‘神’的信物,莎柏她的意思是估计自己找你要一定会被拒绝,所以,让我来当说客。可惜,没赶上。你把红龙还给‘神’了对吧。噢,那晚的伦敦还真是发生了一场不得了的混战呢。听说不管是红龙会还是魔法部都死伤惨重呢。”说完这句话,佩舒特盯住里德尔,仔细观察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