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弄墨微微蹙起眉。
是荆少语被贼人抢了东西引出镇外的那回吗?既然他一直伤着,那这一次血手红绡的事情是不是她多想了?
“你可知那一日,我会何会追着那贼人出镇?”钱弄墨看着苏嫱红着眼圈十分委屈的样子,忽然问。
苏嫱一听这个,更怒了,“我自然知道,是因为荆公子被贼人抢了东西,一路追了出去,你得了消息放心不下他这才追出了镇嘛,你对这样一个才认识了不过短短一段时日的人都如此重情重义,却为何偏对有着三年情谊的我哥这样薄情寡义!”
“其一,我重情重义是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婿,其二……你可知那抢了荆公子的东西,一路引着荆公子追出镇的那个贼人是受了旁人的指使,他威胁荆公子不要肖想自己不该肖想的东西,还让他赶紧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否则就要斩他一只手。”
“你是什么意思?”苏嫱皱眉。
“我说得还不够直白吗?”钱弄墨看着苏嫱,直截了当地道:“那次当街抢夺的事件根本就是出自令兄的手笔。”
苏嫱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不可能!”她哥哥是个最端方不过的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小人行径!
钱弄墨见她不愿相信,也没再继续同她分辩,只道:“如今我有婚约在身,婚期就定在明年三月,是不大方便去探望令兄了,希望他能早日病愈。”
钱弄墨也没有说她正在禁足期,毕竟不管她有没有被禁足,都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探望苏行桑。
“你可真是铁石心肠。”苏嫱恨恨地道。
钱弄墨没有开口,默认了苏嫱的“铁石心肠”。
苏嫱捏了捏拳头,想起一直呢喃着“阿墨”的哥哥,到底还是放缓了声音,“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哥哥的为人我十分清楚,他不可能收买贼人去威胁荆公子,也不可能说出要纳你为妾这样的话……”
他明明……那么喜欢你。
比谁都喜欢。
钱弄墨叹了一口气,抬起眸子看着她道:“如果你非要这样想,我只能说,事到如今他是否说过那样的话,是否威胁过荆公子都不重要了,我明年三年就要和荆公子成亲了,你明白吗?”
苏嫱猛地一滞,咬牙切齿地问:“你就不能去看他一眼吗?”
钱弄墨垂眸,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你可真是……真是好得很!”苏嫱终于没忍住,起身气冲冲地走了。
钱弄墨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
“小姐,要我去送送她吗?”一旁,小碗偷瞧了自家小姐一眼,善解人意地轻声问了一句。
“不必了。”
就这样吧,不要再牵扯不清了。
钱弄墨伸手从碟子里拿起一块桂花糕,垂眸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道:“这桂花糕的味道……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小碗一下子笑了起来,“不一样就对了,这桂花糕是闫公子做的呢。”
钱弄墨诧异地看了小碗一眼,“闫公子?……他还会做点心啊?”
小碗点点头,一脸感慨地道:“闫公子可真是什么都会啊,家里那些护卫经过他的手,如今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呢。”
钱弄墨也想到了这茬,这位神秘的闫公子……似乎很不得了呢。
不过连点心都会做就有点过分啊……而且做得还这般好吃!
苏嫱气冲冲地走出钱家的大厅,心里又气又恨,她都已经这样服软了!她都已经将话说到这样的地步了!钱弄墨却还是不为所动,真真是个铁石心肠!她就知道她以前的那些温柔可亲善解人意都是装出来的!真是虚伪!
正怒气冲冲地大步走着,忽见不远处钱夫人手里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她脚下微微一顿,正犹豫着要不要避开,钱夫人已经看到她了。
“阿嫱,怎么这快走了?”钱夫人笑着走上前。
苏嫱语塞,她敢对着钱弄墨理直气壮地让她去探望哥哥,但是对着一贯温柔可亲的钱夫人……却是不大敢。
钱夫人走近了才发现她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关切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和墨儿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