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愕然,“你这人,怎么翻脸不认人?”
“事实摆在眼前,锦衣卫和东厂本就不是一路人,何来的翻脸之说?”苏幕转身就走,“我们走!”
周南愣在原地,“爷,她、她……”
“无情无义,翻脸无情,才是苏幕。”沈东湛立在原地,瞧着地上的绳索。
阳光下,血色斑驳。
“爷,就这么算了?您救了她这么多回,都白救了?”周南愤愤不平。
沈东湛深吸一口气,将一块石头塞进周南手中,“什么时候你把这块石头捂热,便可以与她讨价还价了。”
“爷,石头怎么捂?”周南狠狠皱眉。
终是,无话可说。
“走!”沈东湛道,“反正账本已经拿到,其他的……再议!”
这倒是极好,东厂和锦衣卫一道办皇差,现如今东厂失了账本,回去之后定然要受皇帝训斥,苏幕不会有好日子过。
事实诚然如此,已经过了一线峡,尚远再心狠手辣,亦不敢轻易在天子脚下造次。
来时快马加鞭,归时日夜兼程。
苏幕回到提督府的时候,是夜里。
说起这提督府,殷都城内,哪个不是人心惶惶,白日里尚且阴森可怖,夜里更似阎王地府,回廊里的白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晃,斑驳的光影不断的洒落,落在行色匆匆的行人面上,愈显得阴冷诡谲,只一眼便足以教人发怵。
议事房内。
“回来了?”栾胜放下手中杯盏。
年修还不够资格踏进这道门槛,便在外头候着,唯有苏幕一人进了房内。
屋内,一盏豆灯,火苗葳蕤。
苏幕行礼,毕恭毕敬的尊了一声,“义父!”
“受伤了?”栾胜问。
苏幕点点头,“是!”
“我看看!”栾胜起身。
苏幕冷不丁退后一步,“义父……”
瞧着苏幕这般模样,栾胜面色微沉,微微皱起了眉头,“伤得不轻。”
“尚远的内劲太深厚,我……”苏幕垂着眉眼,“让义父失望了!”
栾胜知道她的功夫,也深知若是跟尚远交手,输是必然,没什么可丢人,“不远万里,挨了一刀,那么账本呢?账本可拿到了?”
苏幕微微蜷起袖中手,“账本原是拿到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