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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第1页)

异的美。而在所有图腾清晰的刹那,血色陡然侵蚀光泽。煞气也如同疯了一般四处乱窜,符咒燃起的明火变成了幽蓝冥火。池州渡锁骨边一粒红痣平日里被衣裳遮掩,此刻却与喉结边的痣连出一条血线。那血线延伸出无数细小的血丝,此刻池州渡的身体如同生出裂纹,即将碎裂的瓷器。血迹洇出裂纹的缝隙,煞气如同饿了数日的鬣狗,争先恐后地朝皮肉里钻去。血肉被搅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动静。池州渡拧眉,薄唇紧抿。待到最后一缕煞气消散,山洞内的符咒化作灰飞,落在地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阵中,池州渡轻抚恢复如初的皮肉,向来冰冷的眼中划过一丝疲惫,而后缓缓仰躺下去,闭上眼睛。仿佛出水芙蓉般清冷的美人与这破败脏乱的山洞并不相配。但被煞气余韵包裹着的人浅青色衣摆干净如初。自出生便置身囚笼的人,连灰尘都近不了身。-翻涌着血色的梦魇中,是逃不脱的黑沉煞气。破碎凌乱的画面令人目不暇接。庄重却处处透露出阴森的祭坛,只能徒劳抓住虚无的海底,苍天古树下被钉在枝干上,血液流干的孩童,如同鬼魅的众人,嘈杂尖锐的叫骂与哀嚎看不清面容的的女人嗓音悲哀,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孩子,在寻得良人前,愿你无欲无情。”血液淹没他的鼻尖,眼前就只有一片血红。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来势汹汹的煞气,侵蚀吞没周遭万物,将他推离尘世的喧嚣,将他按进无底的深渊。“你要活下去”“孽畜!邪祟,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州渡是个好名字,在一片苦海中,终能寻得令你休憩的山川,渡你此生平安。”“不人不鬼,天煞孤星,定当诛之!”“保重。”“杀!擒住那池贼”——混沌嘈杂的尘世从未有片刻停息。躺在塌上的红衣女人倏地睁开双眼。冷淡的眼中沾染了未曾消退的戾气,池州渡下意识摸了摸后颈,这才发觉是在玄九体内。不过瞬息之间,眼中的血丝消退,又变成毫无波澜的模样。徐雁山池州渡起身穿戴整齐,推开门,又是一封信函掉落在地。这次他只是垂眼,未曾弯腰捡起。失去耐心的人眼中一片冰冷,迈步朝雪山方向走去。-岁月易逝,不知觉间已然过去六日。齐晟再度来到盲翁门前时,终于吃了个闭门羹。院门被锁死不说,门前还贴着大字。齐晟揭下纸,望着那上头丑陋无比的“滚”字,哼笑出声。屋内毫无动静。齐晟不紧不慢地朝里喊。“俆老。”“速滚,今日老夫不见客!”“既然觉得问心无愧,那便早该闭门不见客。”

齐晟前半句说得随性,紧接着忽然收敛了神情,话锋急转,语气微嘲,“嘴上说得倒是潇洒,实则早已被愧疚所累,俆老来这云邬雪山”“与其说是隐居,倒不如说是逃避。”“还是俆老觉得,只要自己活得足够凄惨,便就是对过去的交代了?”“你后悔却不甘认错,愧疚却不愿承认,心被困在虚无缥缈的过去,身被困在这人迹罕至的山岭,兜兜转转多年过去,能听你忏悔的人早已入了轮回,而一切转机都被你所谓的颜面蹉跎殆尽。”“物是人非,无法挽回,你最终陡然发觉,原来被困在原地从未有一刻放下的人就只有你”“砰——!”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盲翁手扶着门框,指尖用力泛白。齐晟安静地注视着他。这仿佛是两人这些天来的第一次“四目相对”。眼前的人不在是性情古怪的盲翁。而是曾意气风发,行医济世的“药仙”。——俆雁山。俆雁山一生救人无数,因一身本领被权贵相中,各各都想收入囊中。于是被卷入了一场权势斗争,流言蜚语不断。是非黑白有时并不那么重要,世人并不愿去探究所谓的是非。他们想要的只是茶前饭后拿来消遣的谈资。故事要精彩,要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各人都自有独到的见解,众口相传,按喜好添油加醋,再精细地打磨一番。说者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听者唏嘘互看,小声交谈。再一瞧不远处的戏台之上,是被众人推上行刑台的“角儿”。这时不必谈论是非,也不必失态着急的自证清白。因为台下皆是为其扣上枷锁之人。俆雁山曾与权贵之女情投意合,却因这无妄之灾而成了众矢之的。从小被养在闺中的姑娘不谙世事,自那以后便不愿见他。俆雁山心灰意冷,并未挽回,选择回乡避世。不料数月后姑娘自己找上了门,他先是狂喜,待知晓对方是因兄长重病,无奈之下亲自请他一救时,只余下满心疲惫。他并未答应,留下几句伤人至极的话后便离开此处,一路游山玩水,仿佛找回了江湖的肆意。而就在这时,俆雁山却从旁人口中得知姑娘自尽的消息。他这才知晓,原来那日姑娘前来并非只是想让自己救她的兄长。而是父亲将她许配给另一户人家,她心中还惦记着俆雁山,恰好兄长重病,从未踏出闺阁的姑娘带着丫鬟四处打听,放下身为千金的矜持与高傲,壮着胆子来到此处,想让自己的心上人能名正言顺的迎娶自己。谁料话方才起头,便被俆雁山打断,对方的神情冰冷厌恶,一点也不似她记忆中的如意郎君。姑娘最后也没有嫁给权贵之子,而是自刎于闺房之中。那是困住她一生的地方。而那位许诺带她走出此地的良人,再也没有回来。俆雁山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梦中的姑娘从不狰狞可怖,反倒娇媚如初。温婉地靠在他身上,哼着悦耳动听的小调。但不知为何,竟比任何梦魇都要令人挣扎痛苦。他浑浑噩噩地走过半生,耳边的骂声听多了,今日倒还真是第一次被叫醒。这一场梦太长,长到姑娘已然走了二十余年。“二十余年”俆雁山松了力道,喃喃自语着缓缓背过身,干瘦的身躯比过往显得脆弱。齐晟只是安静地望着,并未开口。不知沉默了多久,俆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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