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南巡,那是真正的秋毫不犯,他所用皆是内库所出,他本人确实没有拿盐商拿地方上的银子。
拿银子的是他的大儿子。不是他。
弘晳当庭提出来,这就没法糊弄了。
背着天子如此作乱地方,搅扰的地方不得安宁,康熙就不能坐视不管,否则这事就糊弄不过去了。
为着前番户部的差事,老大老八深恨弘晳,京中吹起这么大的风,编出那样离谱的故事来,想来老大老八是出了不少力的。
康熙如今抬举太子,就不能让弘晳处于劣势,老八也确实该得到个教训了。
江南的事,他想抬抬手,可这个儿子心思太大,还妄图打压侄子,着实可恨。
康熙说:“既然孟光祖抓到了,那就好好审。何焯也押起来,将此事彻查。看看八贝勒还有没有做什么不合适的事情。若有,朕定不轻饶。”
康熙含笑看向弘晳,“如此,你可满意了?”
弘晳面上也笑,笑容纯真无暇,心头却恨的咬牙切齿,“孙儿受了委屈,玛法给孙儿出气。孙儿多谢玛法。孙儿满不满意的,也说不上这个,就觉得不能让心怀鬼胎的人败坏了玛法的江山。”
八贝勒小时候在惠妃那里养过一段时间。
直亲王待他就比待一般的兄弟亲近些。两个人狼狈为奸,互相利用,共同的目标都是搞垮太子。
弘晳设计,特意此事将这事拎出来,也是为了分化他们。
直亲王善战,身上是扎扎实实的军功,如今准部余孽还在虎视眈眈,噶尔丹一脉没了力量,他的侄子却枕戈待旦,酝酿着反击。
如今皇子阿哥里头,最能征善战的就是直亲王。
底下的阿哥们还没有历练出来,想必康熙心里也是舍不得折损直亲王的。
八贝勒就成了取舍之中那个可以被舍下的。
有他咄咄逼人,不会让八贝勒的事简单过去,直亲王为了保住自己,就不会再把八贝勒和他的人捞出来了。
有了这次的事,兄弟俩之间有了嫌隙,往后再想合作,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让他们彼此猜忌,正是弘晳想要的。
已是深夜,康熙不让弘晳出宫,要他去东三所住一晚再出去。
小福晋不在身边,也不在园子里,住哪儿弘晳都无所谓。
他搬出去后,东三所那一片他住过的地方,就和毓庆宫一样,都空气来了,没有再让人住进去。
就预备着弘晳入宫的时候可以歇一歇。
李固在外头候着,并不知道乾清宫的事,一见到自己主子额头上贴着纱布,脸上还有点滴血迹出来,李固吓得不行,忙上来问:“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乾清宫悄悄叫的太医,外头的奴才们也不知道。
弘晳还疼着,脾气不好,没好气地道:“能怎么?受伤了!疼!”
乾清宫里的耐性都留给康熙了。这会儿是一点耐心都没了。
李固都快哭了:“主子爷,要不奴才叫太医给您瞧瞧吧?这伤的怎么样了?”
李固心里慌得很,都包成这样了,该不会是破相了吧?
流了这么多的血,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啊。主子爷该不会是皇上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