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昆没听出什么,只是回他:“嗯。”
李维东偏头看他:“就这么过着?”
指尖中夹着浅浅星火,烟灰烧断了一截,掉落在裤子上。
孙立昆说:“已经到这步了。”
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李维东抽了口烟,问他:“何媛是今年毕业,没错吧?”
孙立昆垂头。
半响,才回:“应该快了。”也就这段日子。
“还能联系的上吗现在?”
孙立昆俯下身子,把烟头按在地上,用另只脚碾了碾。
不知道。
手机号他打过。
那是她头一年去重庆,过年的时候孙立昆拨过一次,不过却是冷冰冰的女音提醒,已是空号。
打那往后的每一年,何媛都没有回来过。
李维东默叹了声,他早就看出来两人之间的那点事儿,这么些年,孙立昆过得怎么样他也看在眼里。
但有些事,不是他劝不劝,而是得看他能不能想的通。
李维东掐掉烟,说:“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孙立昆扭头笑笑:“吃好喝好,放心吧。”
“你大爷的。”末了,李维东厉色道:“白天没事就到理疗中心看看,别整日窝在这破火锅店。”
孙立昆点头,“好。”
李维东白了他一眼,知道这话里的真假成分,不拆穿他。
“好好照顾自己,不说为了谁,但也得对得起自己。”
话落,李维东开了车门,迈开腿上去。
夜色笼罩,路灯昏黄。
能依稀看见后视镜中的男人一动没动,静坐在椅子上,注目着街道上行人往往。
恍如隔世。
像一座腐朽的烂石。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能在专业课上听到一句话。
叫,历史学的尽头是人民教师。
那时候何媛权当一个玩笑话听听,没想到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应聘老师。
好在历史不像语数外三门主课的期待值这么高,何媛教了小半年,早已摸得清每个班级学生的秉性,十六七岁的学生也都懂事,课堂纪律还是挺让人省心。
何媛站起身,拉开办公桌抽屉,拿着月考的试卷夹在书本里,等着上课铃声想起。
没多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