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发现有孕之时,小崽子已快两个月了。
那日胥姜馋嘴,念着想吃白石驿的柳条子,楼云春下值之后正好得空,便绕去待贤坊替她买了回来。
正逢白石驿新出了枇杷酒,想着二人可趁着春色,酌一壶春情,楼云春就顺便买了两坛,一道带回了鹿鸣小院。
夜里明月当空,暗香如流,两人月下小酌,胥姜看楼云春筛酒,满眼直冒酒花。
可当酒气飘入她鼻子里后,她便只剩下头晕眼花了。
吐的。
楼云春当场被吓得不轻,风花雪月的心思霎时烟消云散,赶忙叫阿寿和茵茵备车,抱着胥姜直奔楼宅,去找巫栀。
胥姜本就犯晕,一坐上马车更晕,她揪着楼云春腰上的肉,忍着呕欲问道:“你买的那是酒?”
不是什么毒?熏得她腹内翻江倒海。
“那堂倌说是枇杷酒。”
‘枇杷’二字胥姜都听不得,一听想起那味道又想吐,她赶紧捂住楼云春和自己的嘴。
楼云春不住替她拍背,额头直冒汗,他亲了亲她的冰凉的掌心,安抚道:“马上就到了,别怕。”
胥姜心道,她倒是不怕,倒是楼云春像是吓得不轻,搂住她的臂膀都在发颤。
幸好是夜里,街上人少车少,畅通无阻,他们很快便回了楼宅。
阿寿跳下马车就去叫门,茵茵帮忙扶胥姜下车。
“胥姐姐,你没事吧。”小丫头也被吓住了,说话声音劈岔了。
胥姜摆摆手,随后却忙推开她,冲到一旁吐了起来,可她还什么都没吃,只吐出些酸水。
楼云春赶紧搂住她,替她擦嘴顺气。
这时,宅门开了,楼云春抱起胥姜快步进门,朝药庐走去。
开门的小厮见状,吓了一跳,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另一名小厮赶紧给楼云春打灯照路。
楼云春声音都是僵的,“去药庐。”
阿寿对小厮交代道:“少夫人抱恙,你看着马车,我去叫老爷夫人。”
小厮神色也紧张起来,“是。”
平静的宅子,忽然躁动起来,掌灯的掌灯,找人的找人。
茵茵跑到前头,也不顾看见看不见,直朝药庐跑。
巫栀正在炮附子,见茵茵着急忙慌地跑来,嘴里还叫魂儿似的喊,起身问道:“这是怎么了?”
“巫大夫,少、胥姐姐不好了。”
“什么?人在哪儿?”
巫栀话刚落音,便见楼云春抱着胥姜过来了,她忙上前相迎,见胥姜脸色发白,双眼无神,赶紧让楼云春将人抱到她屋里。
“把她放床上。”
巫栀房里满是药草苦香,胥姜闻了倒是好受了些,就是嗓子沤得慌,“水。”
茵茵忙去倒水。
“什么症状?”巫栀坐到床边,托起胥姜的手,替她诊脉。